只闻噗啦一声,弗里曼从声音上已经知道,这一剑击中了对手。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黑影仿佛并没有受到致命伤害,反而迅速地作出一连串的晃动,弗里曼毫不停滞,果断再次起手准备结果了对手,但对方却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跑往村外,黑夜是最好的掩护,黑影片刻间便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
弗里曼站在原地,脸上布满了汗水,手中的剑紧捏了良久,直到四围又再次恢复了沉静,才仿佛虚脱一般的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运气还不错,没有伤到骨头。”弗里曼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肩上的伤口,此时正从里面不断渗出血迹,感觉到阵阵刺痛。
他回到马棚里,忍痛把左边衣服褪下,黑暗中难以分辨是什么造成的这样的伤口,以他的经验这并不像是刀劈斧砍,反而像利爪留下的,一道抓痕。小心地将伤口用水清洗了一遍,他又从披风边缘撕下一块略为干净的布料简单包扎了,这才慢慢半躺下,靠在干草堆上。
接下来的时间里弗里曼已经毫无睡意,他只是靠在草堆上静静的闭目养神,等待天亮。他没能看清刚才遇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是从它动作的敏捷程度,和巨大的力道上看,是人类的可能性不大。弗里曼倾向与推断那是一只晚上出来觅食的凶恶野兽。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野兽竟敢这样来袭击有人类居住的地方。似乎这种穷乡僻壤连村子里也是并不安全。
想到村子和村里的人,弗里曼又不禁有些好奇里头的这户人家。刚才那么一番闹腾居然没有吵醒她们。或许是因为十分短暂,说是电光火石之间也未声里尝不可以,加上离屋子有些距离,大概响动都被风声吞没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下半夜风势也渐渐加大了,已经把整个村子都淹没在了呼啸声里。弗里曼望着眼前的漆黑光景,不禁有些迷惘,想起了他刚进村子时的情景。
“这里不欢迎你。”那个瘸腿男人是这么对自己说的。当时弗里曼只是认为这个村也许是有些排外情绪,那也无非多敲几扇门而已。但现在看来那不乏诚实,简直是善意的忠告。不管是猎食的野兽也好,还是某些心怀不轨的人也罢,总之再呆在这里已经不合适。弗里曼从来不是一个爱惹麻烦的人,他打定主意,天一亮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时间也过的很快,漆黑的天际已不知不觉中慢慢呈现出微弱的光芒,晚上发生的那一幕,似乎还历历在目。弗里曼可以肯定自己绝对不想发生第二次。那只野兽大概是饿急了,才来到村子里寻找圈养的牲畜之类,这件事就让村里的猎人自己去应付好了,也本该如此。
至于那对母女的安危,想到这里让弗里曼有些放心不下。他觉得他应该回去提醒一下她们,晚上外出要格外当心些。但想了一想,还是作罢了。他认为自己只是一个过客,有些事情说不清楚还容易惹上麻烦,只是把自己的行头收拾了,天更亮一点的时候便将长剑背上用披风遮住,往村外走去。
很快,当刺眼的太阳升至半空的时候,而弗里曼已经顺利的离开了村子,走在去育科河谷的山道上了。
由于补充了水和一些食物,弗里曼的情况看起来好了一些,但昨晚的打斗让他感到全身酸软,四肢无力。而且肩膀上的伤让他有些在意。他决定先不急着赶路,而是拐进旁边的一处峡谷,找到了一处山洞作为栖身之所。
“得弄点东西补充体力,最好是肉。”弗里曼靠着山壁想,现在剩下的半条面包还不够吃一天的,受伤的人需要比平时更多的热量,否则身体虚弱的话伤口会很不容易愈合,而且有更大可能遭到感染而化脓溃烂。
根据他的经验,现在秋天来临,天气转冷,草木开始凋落,这种时候,如果运气好的话应该能够在荒滩和山坡的交界处发现匿伏的野兔。他只需要找到一处有小灌木和草地,附近具备水源的地方,设置一些简单小巧的陷阱装置,然后隐匿起来就好。
他知道附近就会有这样的地方。至于弗里曼为什么会知道,只能说这是他长久以来野外生存而养成的一种直觉。
从正午到日落西山的那么一段时间,弗里曼隐身在一片树林的松树上,身上围着松枝做的伪装,将胸部以下遮蔽起来潜伏了数个小时。终于成功捕捉到了一只外出饮水的野兔。
回去的路上还在小河边上的洼地顺便发现了一片野生苜蓿,弗里曼直接挖了一大把,用披风包着带了回去。
晚上,寒冷的岩洞内燃起了热烈的篝火,弗里曼烹制着一个月来久违的肉食大餐——岩烤兔肉配苜蓿沙拉。
用松枝作燃料,让肥美兔肉受热融化出的油脂滴在滚烫的石块上滋滋作响,加上松枝燃烧带来的天然松香,以及清爽可口的野生苜蓿,对这顿饭弗里曼实在已不能要求更多。
令人回味的晚饭让弗里曼恢复了不少体力。唯一使他介意的是肩膀包扎过的伤口开始隐隐发痒。弗里曼下意识的认为这是因为伤口愈合而产生的感觉,只要睡过一觉就应该能够恢复。
他曾经受过很多次伤,并体会过那种伤口愈合时的感受很多次,而这一次应该也没有什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