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供两个哥哥念书。”言罢,她难过得快要掉眼泪。我也替她鸣不平,说道:“金大伯也真是的,都什么年代了,还是这么重男轻女,老封建!”菊子却并不怨怪父母,说:“我不怨我爸,怪就怪自个是个女俚,唉!”顿了顿又接着说了句:“我们村里的女俚,爷娘都不给她们书念,我还算好哩,念了三年级。”我面对她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在心底为她叹息,为这里的愚昧而气愤。过了会儿,我突发奇想地问她:“我教你,怎么样?”“真的?太好了!”菊子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喜出望外地盯住我看,但转瞬间眼神里的那份喜悦消失殆尽,不由叹了口气说:“过几天你就要走了。”这话直将我从梦中唤醒。我怅然地含笑道:“是啊,过几天我就要走了。”停顿一下,很惋惜地对她说:“我不能教你了。我觉得你人挺聪明的,却没书读,怪可惜的,唉!”菊子没答话,两眼直望着我桌上的《波德莱尔诗全集》,眼里流露出几许忧伤。我当然明白菊子的心事,她是热望读书的,像别的少女一样对未来充满的许多美丽的梦想和憧憬,可命运并未垂青于她。默然半晌,我鼓励她说:“你也别灰心,只要你想念书,总会有机会的,你年纪还小呀。”“是么?”菊子又高兴起来,羞怯地望着我说:“要是你能带我走,那该多好呀!我就可以天天跟着你念书识字啦。”这话教我吃了惊,我急忙避开她饱含热切的目光,默然无语,不知该如何作答。我的第六感觉似乎在告诉,面前这位情窦初开的少女对我产生了一种朦朦胧胧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