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音宜嗤笑了一声,“李家与我有什么关系。我担心的,不过是我的娘亲罢了,若是皇帝真的昏庸的话,我只能不遵守法令了。”
“你要怎么做?”刘深由看着她,“逃狱吗?”
“这可不能告诉你。”音宜仰头又大大的喝了一口茶水,“到时再说吧,这不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嘛。”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音宜打开了房门,看着大雪纷飞的雪夜,叹道,“大历城好久没有落过这么大的雪了。”她伸手接了些许的雪花,看着它们笑道,“你们是来为我送葬的吗?不用了,我不会死的啦,我还没有活够,林麟还没有娶亲,我还没有当姑姑,怎么可能就这样撇下一切离开了呢。”
掌中的雪花一点一点的化了,她抿了抿唇,走到刘深由的身边,偏头看着他道,“刘大人,把我抓起来吧,毕竟是王爷的命令,我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死了也是个饱死鬼。你放心,我不会逃跑的,就是逃也不会在应天府,毕竟我们这么深的交情不是?”
刘深由抬头看着她,“我会在皇上面前为你求情的。”
音宜挑了挑眉。
其实刘深由为不为她求情她不太在乎,江湖相逢,你对我的好我深深记得,在你需要时便还你,你对我不好也是正常,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你保住自己也是无可厚非。
她向着刘深由鞠了一躬,走到门外向着那些衙役伸出了手腕。
应天府的牢狱还真是破的可以。
音宜皱着眉头四下打量着,她住的房间还好,毕竟里面有着干净的干草,那些衙役听了刘深由的吩咐,还在干草上面给她铺了褥子,干干净净的,就是有点冷。
她抱了抱自己的手臂,旁边传来了臭味,她皱着眉头看过去,旁边的牢房边上睡着一个乞丐,浑身脏兮兮的,手上还捧着一个馒头,放在自己的鼻子边,馒头上面布满了黑色的灰尘,他却还用力抓着。
音宜咽了一口唾沫,向一旁缩了一缩。抬眼看去,牢房中到处都是人,有的里面还住了一两个,看来最近真的是乱的很,连原先空旷的应天府大牢中都塞满了人。
“音宜。”她正四处瞅着,牢门口突然传来了轻轻的叫声,她看过去,一个中年人正趴在牢门边上看着她,他有着一头乌黑的乱发,身穿着衙役的衣服,脸上有一个大大的疤痕。
“王大哥。”音宜笑着跑了过去,隔着牢门看他,“你怎么来了?都这么晚了。”
“你都出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来。”王志海皱着眉头看她,“被人冤枉了吧?你怎么会跟睿王爷搅到一起的,睿王爷那种人,你还是离的越远越好。”
“一时失策啊。”音宜叹了口气,又抬头笑着看他,“你快些回去吧,我没事的,刘大人待我还好,倒不是忘恩负义之徒,而且,我现在是朝廷钦犯,让人看到误会你就不好了。”
“没事。”王志海摇了摇头,“谁还敢说什么。”
他皱着眉头看了看在音宜旁边的人,竟然掏出钥匙打开了牢门,“出来,咱们去外面,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
音宜咬了咬嘴唇,难掩心中的兴奋,跃跃欲试的说道,“我真的可以出去啊。”
“当然。”王志海说的斩钉截铁,“我让你出去,你就能出去。”
音宜兴致勃勃的跟在王志海后面出了牢房,她刚刚出去没多久,身边住着的那个乞丐就蠕动了一下,扔了自己手中的馒头,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走到了门边,晃了一下牢门之上的锁链,衙役不耐烦的走了过来,正要斥责他,他却悄悄亮了亮手中的令牌。
门口衙役的眼神变了,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即状似若无其事的走到的另一个衙役的身边,推杯把盏,不过片刻,另一名衙役就眼皮打架,趴在桌上睡熟了。
衙役拿过钥匙打开了牢门。
出了牢门,看着上面那“应天府大牢”五个大字,音宜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外面还在下着雪,王志海看了一眼身边的音宜,眸中的神色难辨。
“音宜,我们去城西,那里刚刚开了家酒肆,老板娘人很不错。我们可以去喝点小酒暖暖身子。”
音宜笑了笑,眼睛从乌黑的大字上移开了,看了一眼王志海,哧哧笑了起来,“人不错,漂亮不?”
“还行。”王志海搓了搓手,口中冒出了层层的白气,“是个好养活的。”
音宜低头笑了,笑脸在灯光下带出了热烈的暖意,“王大哥若是看上来就要早些说出来,早些给我找个王嫂,两个人在一起生活的总是容易些。”
王志海摇了摇头,豪爽的笑了,“我一个在刀口上舔血的人,别白白耽搁了人家好女子。”
“缘分呐,可说不定。”音宜笑了,伸手拍了拍王志海的肩,“那我们就去吧。”
“这么大的雪,要不要我回去带把伞?”
“不用了,我哪有这么娇气,你认识的李音宜,是那么娇气的人吗?”
酒肆离得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