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宜穿的是一袭粉红色的纱衣,转动之间,随着轻风飘了起来,不时会露出洁白的手腕和脚腕,灵活的如同站在指尖跳舞的精灵,似乎不经意间便会飞离而去。讀蕶蕶尐說網
她抿了抿唇,伸出手臂看了看,略偏头问道,“观儿,楼中有铃铛吗?”
“铃铛?姑娘要做什么?”
音宜向云观儿晃了晃自己的手臂,偏头笑着看她,云观儿愣了一下,随即反映过来,有些讶然的说道,“手环?”
“对,就是这个。”音宜赞赏的看了云观儿一眼,“可有没有?”
“有是有,只是姑娘,你真的想好了吗?这虽是个很好的点子,但用的不好的话,奴婢担心会弄巧成拙。”云观儿有些犹豫,看着音宜神情复杂。
“这你就不用管了,去拿来吧。”音宜笑了笑,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坐下,把玩着案上小盒里装着的细小的珍珠粒子。
云观儿很快就回来了,手中拿着一个瓷碗,里面放着金色的小铃铛,她走到音宜面前放下,又拿出了彩色的丝线来,把丝线放在了音宜的手中,“这些铃铛是去年留下的,当时红姐心血来潮,说用铃铛来装饰发髻,走起路来叮当作响,倒是别致,就差人去买了,每楼都发了些,当时没用,却没曾想会现在倒是用到了。”
“是红姐想到的?”音宜轻轻挑了眉,笑道,“你家红姐真不是一般的姑娘。”
“那当然了,要不她孤身一人,能当上这华月居的主子?她主意很多,下人都怕她。”云观儿抿了抿嘴,眼中是敬佩的神色,“同样是女子,她还真的让人敬佩。”
音宜笑着望过去,“你也可以啊。”
“我?我还是不要了,从一个小小的青楼女变成人人害怕的女当家,她暗地里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虽然没人说,但谁不知道,我现在虽然穷了些,至少睡得安稳,再说,我孤孤单单一个人,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云观儿说着说着逐渐释然,从音宜手中拿过一条丝线,低着头把那些铃铛穿了进去,“还不如就这样,安安心心的伺候主子,拿着该有的月钱,吃喝不愁的,过的舒心。”
音宜看着灯下云观儿的脸,红红的可爱,自然露出满足的笑意,她笑了笑,突然想到了什么,用手扶着脑袋,偏着头问道,“云观儿,你可有家人?”
“有啊。”云观儿一边穿着手中的铃铛一边答道,“父母双亲都在,还有一个哥哥,已经娶亲了。”
“是这样啊,那你哥哥对你父母好吗?”音宜嘟了嘴,神情在红红的火光下逐渐迷茫起来,说出的话小心翼翼的,却偏要做出一种不经意的样子,心口有细细的东西划过,眼前不知为何就出现了一家四口欢笑的样子,暖暖的,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她舍不得让它就这样散去了,连动都不敢动。
“嗯。”云观儿忙着手中的东西,并未意识到她的异常,“哥哥嫂嫂都很孝顺,从来就没有委屈父亲母亲,哥哥还说让我不要在这里做丫鬟了,回家照顾双亲就行,但是我毕竟是一张口,回家白吃饭还不如在这里,还有月钱拿。”
音宜没接话,她有些疑惑的看过去,音宜已经坐直了身体,拿过珍珠粒子和铃铛穿了起来,白玉似的手指与珍珠粒子相互映衬,美的像是雕刻的精美的玉像。
做好两个珍珠铃铛手链,天色已经亮了起来,云观儿起身去吹熄了蜡烛,房门吱呀一声的开了,走进一个身穿粉红色衣衫的小丫头,那丫头向着音宜行了一礼,“姑娘,莲画姑娘在外面已经等候多时了。”
云观儿‘啊’了一声,小脸立即变成了苦瓜,皱着脸看向音宜,“姑娘,我把莲画姑娘忘了。”
那个传信的丫鬟看了云观儿一眼,有些不满的抿了抿唇。
“不碍事的,怪不得你,我也给忘了。”音宜淡淡的说着,抬头看向那个丫鬟,“去跟你莲画主子说一声,就说我马上就到。”
那小丫鬟的脸色立即就变了,抬头偷看了音宜一眼,又急急忙忙的低下了头去。
“快去吧,难道我还要送你一些什么,或是立即跟着你出去,好让你去跟前主子邀功?”音宜平淡的垂着眼,把手中的链子摘下来放在桌子上,懒懒的说道,“下去吧,回去好好想想究竟哪个才是你的主子。”
小丫鬟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被挤兑的难受却又不敢还嘴,咬着下唇站在那里,云观儿看看她,又看看似乎在瞬间就换了一个人的音宜,有些呆愣的站在那里,也不知该说什么。
那丫鬟长时间没有动,音宜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嘴角竟然翘起一丝弧度来,挑了挑眉道,“怎么?你还有话要说?”
“姑娘这样做未免太不近人情,奴婢只是进来提醒一下姑娘,担心姑娘做了不合礼节的事,那时我们整个容香楼的丫鬟都要跟着被旁院的嚼舌根,奴婢本是一片好意,却何曾想到会得到这么一番教训。”那粉衣姑娘愤愤的说着,抬起头看了云观儿一眼,“奴婢也不知您跟观儿是什么关系,但既然是观儿姑娘做了错事,姑娘自该责罚她,而不是挑我们这些奴婢的错处,姑娘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