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残忍,最无情的,就是如果这两个字。
五年来,她何尝没有想过,如果凌家没有破产,如果她还是昔日的豪门公主,是父母疼爱的宝贝,可是梦总有醒来的那一天。
邵启鹏很快收拾好外露的情绪,除了笑,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摆出怎样的表情来面对她:“不需要担心,我会慢慢地走出来,至于联姻,我也会答应,尽快让爹地敲下婚期,这样,你放心了吗?”
凌小昔痛苦地捂住双眼,泪流满面。
邵启鹏慌忙抽出纸巾想要为她擦拭脸上的泪痕,身旁一道身影一闪而过,他的手臂突兀地停在空中,想要站起的身体,保持着僵硬的姿势,怔怔地看着忽然闯进来的左宵默。
啊,她已经不再需要他了呢。
这个认知前所未有的强烈,手指缓慢地收紧,那张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纸巾,被他紧紧地捏在掌心,拧成一团,最后无声地落在他的脚边,无人问津。
“哭什么?不是说过,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掉眼泪的样子吗?”左宵默用力搂住凌小昔的肩膀,不悦地说道。
她吸吸鼻子,双眼迷离地看着忽然出现的男人:“你怎么来了?”
“不放心你。”左宵默坦然地开口,他就猜到,她和邵启鹏的见面会变成这个样子,所以才会尾随在后方。
邵启鹏闭着眼,不愿去看眼前这会让他心碎的一幕。
“老哥?”左若欣从洗手间出来,满脸惊讶的看着左宵默:“你不是去公司了吗?”
“这里交给你,我先带她走了。”左宵默搂住凌小昔,几乎是用蛮力将近乎虚脱的她从椅子上搀扶起来,从进门到离开,他的视线从不曾在邵启鹏的身上停顿过哪怕一秒!
这个男人不值得他上心。
看着他们俩相拥离去的背影,邵启鹏捂着胸口,整个人在椅子上弯下了背脊,他知道,记忆中的少女,终于走出了他的世界,再也不可能回头,再也不可能亲昵地说出,长大后要嫁给他的话了。
左若欣尴尬地站在一旁,神色黯然地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这样的他,褪去了华丽高雅的外衣,脆弱得让人心疼。
约莫十分钟后,邵启鹏才发现了左若欣的存在,他迅速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将满心鲜血淋淋的伤口用坚硬的外壳武装起来,不愿让任何人窥见到半分。
“抱歉,让你见笑了。”苍白的嘴角缓缓扬起一抹浅笑,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
一个人哪怕是笑着,也只会让人觉得心痛到绝望。
左若欣眼眶微微一红:“你……”
她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他,却被邵启鹏打断:“订婚的事,我会尽快办好,你不需要操心。”
“为什么?”左若欣愕然问道,她不明白,原本对订婚深恶痛绝的他,为什么会答应?只是因为,开口的人,是她吗?
邵启鹏只是淡漠地笑着,明媚的阳光从玻璃窗外折射进来,他苍白的脸色近乎透明,“大概是因为无所谓了吧。”
如果结婚的人不是她,和谁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呢?除了她,这颗心,再也无法为任何人跳动。
“等到婚期确定,我会通知你的。”邵启鹏柔声说道,明明笑着,却是那样的不真实。
左若欣知道利用了凌小昔的自己有多卑鄙,可是,哪怕是逼迫,哪怕明知道他不爱自己,但当听到他说好的那一刻,她依旧觉得幸福。
她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去打动他,可以去挽回他的心。
“恩,那我平时可以找你吗?”她略显不安的问道。
邵启鹏依旧笑得温柔:“可以。”
他会努力做好一个未婚夫应该做的一切,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除了他的心。
坐在跑车里,凌小昔用湿润的纸巾覆盖住发烫的眼部,情绪明显还没有从刚才的痛苦中抽离出来,细碎的啜泣,在窄小的车厢中回荡着。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卑劣。”她哽咽道,像是在对左宵默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左宵默沉默地注视着前方的路况,现在的她,不需要自己的安慰,他只需要充当一个聆听者,就够了。
“明明知道对于他来说,我的存在意味着什么,却反而利用这一点去逼迫他,你说,这样的我,有什么值得爱的?”她颤抖地嘴角扬起一抹苦涩至极的笑。
“你很好。”左宵默沉声说道,“不要妄自菲薄。”
她的好,有目共睹,不论是他,还是邵启鹏,都是被她所吸引,她的闪光点,足够让世间无数的男人为之心动。
“那是他的选择,和你无关,你只是用了这样的方法,去让他放手,寻找属于他的幸福,没有必要觉得愧疚。”他的话永远是这般的冷漠,仿佛带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冰冷。
凌小昔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靠着椅背,放空自己的脑袋,不愿再去想什么。
不论旁人说再多,也掩饰不了,她卑鄙自私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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