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张雨萱被张胜铭带出去散心了。
虽然张雨萱心里已经知道了真相,但张胜铭那天在门口的表态对她而言就如拯救一般,把她将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自此,她对张胜铭要比以前亲近多了,反而对秋书兰少了很多话,宁愿拉张胜铭陪她也没找秋书兰。
此时后面灯火通明的别墅里只有秋书兰一个人。
任谁经历这么一波事,多少都要受些心理震荡,秋书兰却似乎半点不受影响。优雅的身姿穿梭在玻璃房的一樽樽陶瓷娃娃当中,好心情的观赏她的作品开始找下一樽的灵感。
房间走廊里忽然传来一人的脚步声,秋书兰扭头看过去,平静无波的眼里突然焕上神彩。
“哥哥?”
不同于平时的任何一刻,总是清淡的双眸里,那璀璨的色彩流波洋溢着浓浓的情意,欣喜、愉悦、兴奋、痴迷交织在一起,秋书兰那仍然清浅的笑容里竟有一丝若隐若现的女儿般的娇柔。
因为两栋别墅分开的缘故,秋书墨回秋家这么久,都没有与秋书兰独处过,公司交接时也总是有秘书或下属们在,第一次秋书墨踏进了这栋属于她领地的房子里。
秋书墨此刻的视线也不如平时的温和,如利剑般的目光直直射向秋书兰,感受到她眼眸里传出的情意,他一时拿不出任何的形容词来描述那种几种感觉交织在一起的滋味,只是那眉头紧紧的、再紧紧的锁在了一起。
晃白的走廊吊顶灯照在他的头顶,让秋书墨觉得异常的刺眼,站定在玻璃房外,隔着透明的玻璃,秋书兰不自觉中透露的含情脉脉让他胃里有什么想要翻滚起来。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那夹杂着嫌恶的怒气刺痛了秋书兰,不像这么多年思而不得的钝痛,而是利剑插入胸腔的刺痛,她的心,多久没有这样跳动过了啊!
不明的神色从秋书兰带笑意的眼里一闪而过,她带着受伤与不甘,轻轻的笑起:“那我应该用怎样的眼神看哥哥呢?”
“你还知道我是你哥!”秋书墨几乎是怒吼出声,难以接受事实的所有情绪都在他胸腔里翻滚起,交织出无以名状的震怒。
起先他只是一个大胆的猜想,但那种设想完全颠覆了当年秋书兰在他心中安静乖巧的印象,他鼓起勇气来问,只是抱着一种秋书兰能给他另一个真相的的希望。
秋书墨几步走进玻璃房内,逼近秋书兰:“我问你,十五年前在你姐姐的生日派对上,你是不是给我们四个都下了药?你跑到我房间是想要做什么?把林中伟骗去书青房里又是想干什么?你老老实实给我说清楚!”
秋书兰盯着秋书墨似要咬牙切齿的表情,低下头,吃吃的笑出声来,“呵呵……哥哥也知道,那是我姐姐啊,哥哥不也是她的哥哥么?”
秋书墨极其失望又愤怒的看着她:“书青她是爸妈的养女!我只是她名义上的哥哥,但却是你的血亲兄长!”
“那又怎么样?区别不过是你和姐姐能有自己的孩子,而我和哥哥就只……”
“你闭嘴!”秋书墨听不下去秋书兰接下来的话,只消顺着她的话想像那种画面,就像吃了苍蝇一般恶心难受,“你简直无可救药!我从小就只拿你当妹妹,你怎么生得出这种心思?”
秋书兰像变了个人,再没法像以前那般淡定如厮,她不解的表情就像恢复到了十多年前那个安静乖巧的小妹妹:“那姐姐不知道身世的前20年,难道不是只将你当哥哥看,哥哥又怎么生得出那样的心思的呢?”
秋书墨一怔,心中多年堵塞的不解被一点而通。
他终于理解迟见秋当年几近崩溃的心情了。
迟见秋被捡回来时,他已经记事了,看着她从蹒跚学步长到亭亭玉立,他心里清楚的知道她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妹妹,没有血脉相连这种意识的禁锢,他对她异样的感情可以肆意的在心中滋长。
但迟见秋不是这样。
相处在一起的二十年,迟见秋的真相字典里,他是她的亲兄长,她不可能也从来没有对他滋生过半点不在轨道的想法与情愫。
然而有天,她信任且依赖的兄长从她的枕边醒来……
那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震惊?惊吓?恐慌?不敢置信?抓狂?
他想应该都有吧,交织在一起,瞬间可以让人崩溃。
他一直执着于自己和她并不是血亲,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知道了真相,见秋却还是半点没改变过对他的感情,为什么仍然不肯在心底承认他不是他的兄长,为什么明明为了雪儿都跟他组成了家庭,明明偶尔会显露真情,却为什么仍要挣扎?
亏他聪明一世,却在这关键时刻犯了糊涂。
感情这种东西,一旦深驻,哪能被真相所动摇、所改变,二十年养成的兄妹情,怎会因为一朝的身世揭密就转变成另一种男女之情。
他竟是这么多年都没将这一点想通!
秋书兰见秋书墨似乎沉浸进了什么痛苦当中,无焦距的目光穿透她不知道在看什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