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绝有些虚弱,他那双本该清亮的眸子变得黯淡,他的声音有些轻,“对不起。”
蓝月似是没有听清,她望着司徒绝那释怀的表情,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我如今原谅了你,你又在说什么傻话?”
空气仿佛化成了一只硕大的沙漏,时间在这沙子之间不停地流失。司徒绝刚才凭着超乎寻常的毅力打败了魔君,如今又受了蓝月重重一击,元气大大受损。
司徒绝喷出一口发黑的浓血,流在地上形成一个小血潭,他的喉结不住地滚动,就像此刻蓝月那颗摇摆不定的心。
蓝月一边擦着司徒绝唇边的鲜血,一边嘶吼,“我不允许你有事!我不允许你说傻话!你给我好好的,知道吗?不然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空中的寒风混杂着蓝月的嘶吼,如同呜咽,司徒绝擦着蓝月眼角的泪水,虚弱道:“没用的,其实我本想在你面前举起魔君的残骸,却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此话一出,蓝月彻底怔住了。原来魔君早已被司徒绝打败,而自己刚才那重重一击则阴差阳错地打在了司徒绝身上!
司徒绝无谓地笑了笑,他吃力地抬起一只胳膊,布满鲜血的手掌轻轻地贴在蓝月的脸颊上,“你没必要自责,如今你的愿望已经实现,所以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这家伙在说什么傻话!他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爱他爱得那么深。即便司徒绝把自己伤害得千疮百孔,自己还是犯贱地忘不了这个男人,她又怎么希望对方死掉?如果司徒绝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蓝月一把抓住司徒绝的手,她不住地摩挲着对方残存的温暖,试图把这一刻更长久地刻在心里,“不!没有你,我的愿望又怎么可能实现?我多么渴望你能给我和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啊!可是你一次次让我伤心,而且还把我给忘得一干二净,这怎能叫我不怨恨!可是如今。那些摩擦都不重要了,我只要你活下来。好吗?”
司徒绝用手指擦掉蓝月眼角的泪水,他的笑容异常虚弱,“傻丫头,我又怎么会忘记你?你可是......”
司徒绝还未说完。便又噗地一口吐出了鲜血,蓝月赶忙用袖子去擦,可是那鲜血却仿佛无论如何也擦不干净似的,蓝月不住地祈祷,祈祷司徒绝可以好好的!
布下的结界越来越弱,司徒绝用最后的力气抓住蓝月的手,他将其放在自己的唇边,温热的气息打湿了蓝月的手背,他的眼角流出一滴晶莹。那是滚烫的泪水,两人泪痕斑斑地望着彼此,司徒绝吃力道:“你可是......可是......我最爱......最爱的......女人啊!”
心中的某根弦“嘭”得一声断掉了。司徒绝的话语像敲在了铜钟上面,一直不停地在蓝月的脑海回荡、回荡......滚滚的泪水像涌动的泉水不停地从蓝月的眼角滚落,她紧紧地反握住司徒绝有些冰冷的大手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我求求你活下来,求求你不要有事,好不好?难道你忍心把我孤单留在这个世界上吗?”
是的。最后一刻,司徒绝把曾经的一切都记起来了。原来对蓝月的迟疑不过是他内心深处的爱,这深深的爱像一根无形的线,为他划了一片底限。
司徒绝有些累了,他急促地喘着气,“所以这最后一刻,能死在你的手里也值了。”
蓝月的双眼又红又肿,她拼命地摇头道:“我不要你死,我不要!”
司徒绝微微勾起唇角,他的话语变得轻柔,仿佛一阵春风拂过蓝月的面颊,“难道你希望看到我变成行尸走肉?”
蓝月忍不住呆了,整个世界都静了。如今司徒绝已经背叛了魔君,所以魔君会将其变成一副工具,一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到时他便是真的没了感情,只剩下了一具躯壳。
司徒绝一边握着蓝月的手,一边指着自己的胸膛道:“来,就用这把匕首刺穿这里。”
蓝月的手指不停地颤抖,那匕首也在她的手中打颤,司徒绝的手心不住地渗出冷汗,他的肌肉开始抽搐,就像在表皮与肌肉之间灌了风,肌肤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游走,它们像急流一般冲向司徒绝的胸膛。
蓝月丢掉匕首,她紧紧地抱住司徒绝的身体,就算与世界为敌,她也不能杀掉司徒绝!就算司徒绝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她也会奉陪到底!
忽然,蓝月身下爆发出一阵冲力,那阵力量将蓝月的身体弹开,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碧血青剑早已刺穿了司徒绝的胸膛。
正常来说,神器是不可能杀死自己的主人的,但当主人求死意志非常强烈的时候,神器便会成全自己的主人。所以司徒绝选择了这一条路,而一边的蓝月早已呆住了。
蓝月失魂落魄地爬到司徒绝身边,她望着对方那张苍白的脸庞,呼吸渐渐困难起来,忽然胸腔涌上一股热流,蓝月“哇”地一声将那口鲜血吐了出来,那样鲜红的颜色打湿了地面,也打湿了司徒绝的衣服。
蓝月不住地摇着司徒绝的身体道:“求你睁开眼看看我啊!我知道你是逗我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