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月死死地睡了过去,即便是醒过来,她也会逼迫自己再睡过去,阴暗潮湿的房间里,只有老鼠与她作伴,偶尔会从隔壁传来某个犯人发疯的声音。
不知睡了多久,蓝月被饿起来了,她的肚子又空又疼,视线所及之处,是一碗凉了的米饭,她撑起身子走过去,脚上拴着厚重的铁链,走起来发出喀拉喀拉的声音,如果说她就这么被冤枉了,那她也不会做出任何一件有损尊严的事情。
蓝月端起那碗米饭,皱了皱眉头,米饭上面放了一片青菜叶子,因那叶子被煮的烂熟,所以她分辨不出这究竟是菠菜叶子还是油菜叶子。
米饭又冷又硬,完全没煮熟,和着大米的生涩,蓝月硬是把那碗米饭吃得干干净净。
外面传来狱卒不耐烦地声音,蓝月将碗递到门外,呵了呵热气便窝进了冷衾里面。
蓝月本以为她跟着师父逃到蓝国的那段日子是最苦的,却没想到天牢中的日子比当初还要苦上千百倍。她是被一盆冷水浇醒的,狱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耐烦道,“快点起床干活!”
外面传来犯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他们皆是拴着厚重的脚链手链,行动非常不便,蓝月插进队伍里面,跟着那些人去湖面凿冰。
狱卒手中的鞭子摔得噼啪直响,不过干活的绝大部分是男人,蓝月的身子很轻易地被他们挡住了。
外面的温度非常低,空中不断地砸着冰粒子,蓝月的手脚已经冻成了冰块,寒风呼呼地刮在脸上,就像刀子似的。
蓝月好容易拿起凿子,不过差点被那重量带下去,她咬了咬牙,全凭着毅力把一天挺过去了。
雪粒子下了一天都没停,回去的时候,蓝月望着昏昏沉沉的天空,突然生出了一种悲怆之感。等她回到天牢的时候,甚至觉得这里就是天堂。
忽然一名男子拦住了蓝月的去路,他阴恻恻道:“只要你招了,这些苦头就不用吃了,到时无论后果怎样,总比你呆在这里好得多。”
蓝月冷睨着那人,缓缓道:“你是什么东西?”
那男子听了,气得眉毛竖了起来,他尖着嗓子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本就没有敬酒可吃,不是吗?”蓝月的表情不屈,她看着面前失控的男子,像是看着地上的蝼蚁,逼她认罪?没门!想必这一招与陆玉那个蠢货脱不了干系!
“咱家不跟你计较。”蓝月听到这里忍不住冷笑,怪不得声音阴阳怪气的,原来是个内侍。
男子见蓝月笑了,也不跟她急,而是对着身后的两名狱卒使了个眼色,他们麻利地将蓝月押到刑房绑在了一根十字柱子上。
蓝月心底一凉,想必那两个狱卒是被淑妃买下的人,看来他们想要屈打成招,不过她也不害怕,而是冷笑道:“你们滥用私刑,要是被皇上知道了,不仅你们自己不保,你们的家人恐怕也要受到连累!”
那两个狱卒似乎害怕了,架子上的炭火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其中一个狱卒的铁器抖了抖。
男子冷哼道:“仅仅因为一个弱女子的话,你们就要造反吗?”
狱卒不敢违抗,于是将铁器被烤的火红,男子一手拿着烙铁,一手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纸,他缓缓走近蓝月道:“只要你在上面摁了手印,一切都好说。”
“休想!”蓝月咬牙切齿道。
男子啧啧两声道:“有骨气。”
就在烙铁即将落下来的时候,那男子轰的一声倒了下去,滚烫的烙铁擦着蓝月的耳边掉了下去,蓝月错愕地抬头望了过去,只见一名星眉朗目的陌生男子站在她的面前。
那男子将蓝月身上的绳子解开,让人把她送了回去。那两名狱卒惊慌失措地望着监狱长,吓得缩成一团。
“不管我们的事啊!李官营,你要相信我们!”
被称为李官营的男子转过身去望着怯懦的两个人,冷哼道:“我相不相信无所谓,皇上相不相信才是最重要的。”
那两个狱卒一听李官营把皇上都搬出来了,马上吓得瘫软在地,早知当初,他们就不应该贪图利益,如今却白白搭上了脑袋。
李官营鄙夷地看着地上的人,缓缓道:“不过只要你们说实话,皇上一定会从宽处理。”
话说蓝月被关进天牢,暖玉阁便空了,画梅和梅杏被到马厩,日子过得也十分凄苦,尤其是淑妃对她们的特别照顾,两人的日子过得更苦了。
她们干着粗陋的活计,一人负责洗马,一人负责添料,饿了就是冷馒头和白开水,困了就是透风的马厩,总之过的很难。
两人忙了一阵,便坐在一个挡风的地方聊起天来,正说到向皇上求情的时候,马卒小官挥着皮鞭气势汹汹地过来了。
“你们俩竟敢偷懒?今天的晚饭别想吃了!”
“连狗食都不如的饭我才不稀罕!”画梅冲着马卒做了个鬼脸,转身跑开。
“哟嘿!你再给我说一遍!”马卒小官本就郁郁不得志,如今低他一等的下人也欺负到他的头上来了,他扬起鞭子冲着画梅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