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六月,骄阳似火,好在已经日薄西山,不似白日那么燥热。
南浔百无聊赖的趴在窗子旁望着楼下人来人往的人群。
不知不觉已经离开南府快五个月了,不知道老太太她现在怎么样了。
二太太和三太太那帮人根本就不是省油的灯,老太太迟早是要吃亏的。
虽说南浔并未离开云阳镇,可云阳镇并不比寻常小镇。
前些年云阳镇季家的刺绣讨喜,成了朝中贡品,有不少外来的商贾在这安家落户,云阳镇从此得以壮大。
再加上这段时间南浔一直帮着素白料理店的事物,并未抽出时间去打听南府的事情。
遥遥北望,连绵不断的屋舍,南府的屋舍又在其中的那一处呢。
离开这么多天她终于想通当初老太太为何执意要把她赶出南府。
老太太这么做不过是希望二太太和三太太她们不迫害她罢了。
思及至此,不觉眼眶湿润,眼前更是模糊一片。
“南浔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南浔听闻身后传来的声响,忙抬起窄窄的袖子擦了一下眼睛。
她回过头来看着素白一身男扮女装的样子,扬了扬嘴角。
“没看什么,这么热的天,出来的人倒是比往常少了许多,咱们的胭脂水粉最近卖的不太好,总该想个法子才是?”
“没事,生意总有不景气的时候,不妨事,这些天总见你闷闷不乐的可是有心事?”
南浔转过脸又重新看向楼下。
“我哪里有什么心事,不过是出来的时间太久有些不习惯罢了。”
素白闻言笑了笑。
“总会有习惯的时候,看你心情这么不好,不如讲个好事情给你听。”
南浔知道素白这是在逗她,心里暖暖的。
“什么事,说来听听。”
“听说有家府里的大小姐明日就要成亲了,据说婚事办的极为隆重,还请了不少的戏班子呢,到时候我带你去听戏文可好。”
南浔本想推脱说不去的,可又实在不想拂了素白的好意,便应允了下来。
“既然你答应了,不如明天换了身衣裳去吧,总这么穿着男人的衣服时间久了总会把自己当成男人来使唤,既然身为女人就该对自己好点。”
南浔低头看了眼身上穿的衣服,腼腆的笑了笑。
翌日清早,南浔倒是换了个女人的打扮,素白倒是与往日一样,并未换装束。
南浔不禁问道:“昨晚说好都换的,怎么你还是这身男装?”
素白爽朗的笑了笑。
“我喜欢穿男装,再说了到时候听戏文的那么多,总该有个男人在身边保护你这个如花美人不是?”
南浔脸微微一红,嗔道:“你惯会戏耍我,不行我也要换了这身繁琐的衣裳。”
素白脸上上前拦住,笑道:“别换了,你不嫌麻烦,我等你嫌累,快走吧,听说今个这个大小姐还是哭嫁,到时候错过了,就可惜了。”
南浔一愣,“何为哭嫁?”
“哭嫁一般从新娘出嫁的前半个月、一个月开始,有的甚至前三个月就已揭开了哭唱的序幕。不过,开始时都是断断续续进行的。可以自由地哭。亲族乡邻前来送礼看望,谁来就哭谁,作道谢之礼节。喜期的前一天晚上到第二天上轿时,哭嫁达到**。这段时间的哭唱必须按着传统礼仪进行,不能乱哭。谁不会哭,就会被别人嘲笑甚至歧视。总的来看,哭唱的内容主要有“哭爹娘”、“哭哥嫂”、“哭姐妹”、“哭叔伯”、“哭陪客”、“哭媒人”、“哭梳头”、“哭祖宗”、“哭上轿”等。”
南浔一听愣住了。
她在杨氏家的这些年,并非没见过结婚的。
结婚那日从新娘的家人到新郎的家人个个都是眉开眼笑的,哪有谁哭哭啼啼的。
若是有人哭,也就是新娘上花轿的时候,新娘的母亲哭几声以示不舍。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规矩,这结婚原本是喜事怎么能哭哭啼啼的,让人觉得不像样子。”
其实就连素白对这哭嫁也是懵懵懂懂不是很明白。
“听说哭嫁主要是感谢父母长辈的养育之恩和哥嫂弟妹们的关怀之情;泣诉少女时代欢乐生活即将逝去的悲伤和新生活来临前的迷茫与不安。也有的是倾泄对婚姻的不满,对媒人乱断终身的痛恨。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既然如此不如一会我们去看看罢,也好看看什么是哭嫁。”
南浔点了点头,既然有这么奇怪的习俗去看看也是好的。
南府。
“大太太听说外头的人都说咱们大小姐出嫁是哭嫁,这哭嫁不知有什么说法没有?”
大太太正在安排人张罗贴喜字,对于三太太的问话有些不耐烦。
“能有什么说法,你又不是没看到,自从二太太死后雪儿哪一天不是哭哭啼啼的,你说若是到时候她顶着红肿的眼穿喜服嫁人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