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初,你出去丢个东西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还真是踩着饭点回来了。{d}{u}{0}{0}.{c}{c}季初缩着身子穿堂过室,不想被握着锅铲的母亲抓个正着。
“我临时有点事就去办了下。”
有事?有事一出去一下午,天黑了才回家?有事连她这个当妈的打去的2个电话都不接?唐书真笑得暧昧,不是和男朋友约会去了吧!话说回来,她可是对这个传说中的女婿越来越好奇了,到底什么样的小伙让自家女儿这么藏着掖着?
季初怎么会看不出母亲那意有所指的古怪笑容,索性举起双手:“对,您想的都对!我就是出去和别人鬼混了。”
“小初,妈到现在可还没见上那人一面呢,上次你可说好了要带男朋友回来过年的。”
“我什么时候……”话刚出口,季初就想起来了,“妈急什么,这不是还没到时候嘛!”
“妈有什么好急的,我的女婿又跑不了。好了,也不早了,赶紧去洗洗手吃饭吧!”
“好,我马上去。”
“记得喊你爸爸出来吃饭,这老头子最近也不知为了什么一直闷闷不乐,天天窝在书房。”
“知道了!”
闷闷不乐,不是还因为上次偷了他的酒吧!这都多久了,老人家就是记仇。
季初抬手扣了扣书房的门,“咚咚咚——”
随着沉闷的声响,传来季容平的声音:“进来。”
季初忐忑地旋动把手,真怕挨骂啊!门打开的瞬间,她眼尖的看到父亲手快地将什么夹到了旁边的书里,虽然他很快装作若无其事地翻着手边的笔记,但季初仍看得出他眼中来不及藏匿的一丝落寞。那丝落寞,不深不浅的落寞,却深深地印刻在她的眸子里。
爸爸闷闷不乐的原因,原来不是因为洋酒吗?他刚才藏起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什么事?”季容平取下老花镜,取出眼镜布仔细擦拭着:“怎么不说话了?”
“哦,那个、妈让我来叫你吃饭。”
“嗯。”季容平应了一声,重又戴上眼镜,神情愈发严肃,也显得愈发苍老。
“爸,对不起。”
“忽然说什么对不起?”
季初低下头,小声忏悔:“那个、我不该偷你的酒。”
“你还记着那件事呐!”季容平笑笑,眼角的爬上几条皱纹,他走过来打了下闺女的头,“真是长出息了,还敢偷爸爸的酒。”
季初吃痛地捂住头:“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还敢说下次,看我不……”季容平抬起手吓唬了她一下,然后慢悠悠的踱步出去。
季初缩了下脖子,以为要再次遭到重创,抬眼却看到季容平嫌弃地走开的身影。
咦,自己送上门来当出气筒给他打都不要,看来爸爸是真的消气了。他连宝贝洋酒的仇都能原谅,那到底还有什么事让他不高兴呢?
季初走到书桌前,翻开那本厚厚的典籍,不用多说,自是找那害她老父闷闷不乐的元凶。是你吧?
一张照片。
一张老照片。
黑白的照片,照片的边缘已经泛黄卷曲,照片里的男子们的笑容都已经褪色。那是两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互相搭着肩膀,关系很是融洽的样子。左边的男子一股子儒生气质,清俊不凡,穿着深色的西装,笑得很是腼腆,那五官很是熟悉,大概是父亲年轻的时候。右边的男子穿着同样的衣服,比父亲高小半个头,长相也英俊得多,剑眉星目,笑得很张扬很青春,依稀有几分像卓轻予和卓启秋,把一个前辈比成晚辈其实是很奇怪的。季初知道那是谁,那是父亲一辈子最好的朋友,卓家兄弟的父亲——卓元。
原本关系融洽的两家人现在却形同陌路。父亲大半辈子的好朋友,再也续不了好。原来,父亲是为这种事伤心吗?
如果当初没有那件事。如果卓轻予没有丢下她一走了之。那么,他们依旧会是好朋友,而她依旧会爱着卓轻予,会成为她的新娘,会过着和现在完全不同的生活。她不会去偏远的地方,不会认识海蓝,赵子期,她就不会想要报复卓轻予,不会遇到陆绮。也不会遇到顾申。
又如果她一开始就没有喜欢上那个薄情的人,拒绝两家那可笑的婚姻,所有的事情也绝不会是现在的地步。
只可惜,这只是如果而已。
偏偏如果,绝不会等同于现实。现实就是,我们终于被逼到了这个地步,再没有什么美好的泡沫,不想被伤痛打败,只好变得坚强地从伤痛中站起来。
季初合上典籍,再不看那张照片一眼。
“小初,在里面磨蹭什么?快点出来吃饭!”唐书真扯着嗓子喊着。
“知道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完那张照片,她走出去的每一步都很是沉重。
“小初,怎么了?你的脸色那么难看?”
“刚才吹了风,头有些痛,我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