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话音一落,丘家上下人等不由暗骂:这高老太太也太没眼色了,大庭广众之下,怎么就把丘如意的闺名给喊了出来。
丘如意心中虽恼怒,却也借着这个机会脱身,于是往前走去,扶着高老太太笑道:“舅奶奶过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儿,我母亲现在庵里呢,我扶舅奶奶过去。”
虽然高老太太是长辈,但丘如意向来不太待见她,故此时高老太太见丘如意这样热情,不由受宠若惊,连声赞道:“好一个世家小姐,果然是礼出大家啊,除了你们丘家,谁家还这样讲究。”
丘如意哼哈笑着,把老太太的手交给杏儿,她自己反招手将吴范二人叫到跟前:“待会儿你们带几个婆子截住那两人,什么也不用说,每人踢他们两脚教训教训。”
倒是丘如海等妹妹走出几步后,对吴范二人命道:“你们不可多事,我自有道理。”
吴范二人听了,想一想,便悄悄跟在丘家人后面也进了庵堂。
再说那书生自从听到高老太太的惊呼,立时变得面红耳赤。
书童长庆也知道自己把人家兄妹误会成了夫妻,不由悻悻低下头来,强自辩解道:“兄妹之间也要守礼啊。”
丘如海此时转过身来,一拱手,冷笑道:“贵主仆身为读书人,本该修身齐家平天下,如今却只做个长舌妇,好没趣味。我兄妹二人不过是礼节有瑕疵,贵主仆却是眼神不好又嘴角碎,就这眼神嘴口,还想将来做官,怕也是个给自家人招祸的糊涂官吧。”
长庆不服张口欲辩,却被书生一把拉住,只见书生拱手作辑道:“今日之事,是我们主仆莽撞了,多有得罪,还望兄台及令妹原谅,三人行,必有我师,此话果真不假,兄台的教诲,我也定领受于心。”
丘如海原本还做好与书生长篇大论,没想到书生倒是个肯听人言的,他竟不好再发脾气了,便说道:“也是遇上我这样讲理的,若是别人,哼,你们好自为之吧。”
长庆看着丘如海背手而去,气呼呼地说道:“公子何须怕他们,一个小小的丘家,也敢在公子面前耀武扬威……”
“长庆,住口。”书生淡淡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咱们确实不该对人指指点点,又是在不明情况之下。好了,不提这事了,我看时辰也不早了,咱们快些赶路,不然太阳落山,可就要被关在京城外面了。”
长庆不由惊讶道:“公子不是说先在顺阳城住一晚,好好歇息休整一番,免得风尘仆仆地,让老爷夫人看了心疼。怎么又临时变了卦?”
说到这里,长庆一拍脑袋,叫道:“莫非公子怕他丘家人找上门来难为咱们?公子何须怕他们,借他们丘家胆,也不敢与咱们国公府为敌,何况上面还有太后和皇上呢。”
书生摇头,耐心说道:“丘家不会找上门来的。此事件中,我们有不对的地方,故方才我道了歉,那丘家公子也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这事便算圆满解决了。倒是你,晚上思过前,要背一段家训,什么事都要扯到家世门第上,还要抬出国公府和皇上太后,这是仗势欺人,以后万不可再犯了。”
长庆只得点头应是,面上也是一副知错就改的模样,概因他明白,如果自己若要表现出不服来,自家主子定能说出一车轱辘的话来劝导,所以为免耳朵起茧,还是识实务者为俊杰的好。
见书生起身,长庆从怀中摸出几个铜钱来放在石桌上,老尼姑忙道:“这茶不收钱。”
长庆却不理会,只管跑过去服侍书生上驴,口内却不由道:“那个丘家小姐也够泼辣的,也不知有什么人,祖上做了多少缺德事,才能这辈子娶了那胭脂虎去啊。”
书生不悦道:“以后出门再不带你了,比老太太嘴还碎,净给我惹事生非。”说罢,一拍驴身,便往大路上跑去。
长庆慌忙解了自己的驴,叫道:“公子慢些儿,等等我,我再也不敢了……”一面爬到驴背上,追了过去。
不提书生主仆二人如何赶路,只说此时丘如意得了吴范二人的禀报,心里有气,便拉着丘如海气道:“哥哥总是这样胆小怕事,将来还不知怎么被人欺负到头上去呢。”
丘如海笑道:“哥哥可不担心被人欺负,有你这个母老虎妹妹在,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丘如意不由笑了起来,嗔道:“我哪有那么凶啊。”
丘如海却又正色道:“有些事情还是和气生财的好。我看那书生气度不凡,不是寻常人,何苦为了意气之争,给家里惹麻烦。他们也不过只敢偷偷议论,嘴在别人身上,咱们管不着,真要与他们认真理论,却是抬举他们了。”
丘如意见状,点头道:“哥哥如此说,妹妹敢不听从吗。也罢,这次暂且绕过他们,将来若再敢犯到我手里,二罪并一,定让他们好看。”
丘如海含笑摇头,却不说一言,丘如意又哼道:“那主仆二人怎么看都是个穷酸儒,哪有什么气度,眼神不好使,脑子更有问题,难道人家夫妻就不能在众人跟前说笑?又酸又迂腐,将来便是瞎猫撞上个死耗子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