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愕然呆滞的垂头喃喃自语,东方夜在身前听得尚不是很清楚,只是不动声色地审视着她的面容,微微俯下身来问道:“娘子,你说什么?”
花朝眨了眨眼,长睫微微抖动了些许,神色看起来仍是有些恍惚。
“娘子是想到什么了么?”东方夜见她不说话,睁亮了一双眼睛,又奇道。
花朝慢慢抬起头来,见东方夜这般睁眼怔怔地看她,蓦地便从捉摸不透的心绪中清醒过来,重又拾回神智。
“没什么。”她很快板起一张脸来,瞪他一眼,道:“咱们继续把之前的账算清楚了。”
“啊?”东方夜顿时愣住,不要吧!
他一脸迷糊地瞅着花朝,俊脸苦巴巴地皱起,“娘子之前不是说过不生小夜夜的气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花朝听见他这话大感意外,不由惊讶地脱口问道。
东方夜鼓圆了一双眼睛,说道:“就是在夜里的时候呀。”
花朝闻言怔了怔,轻轻地皱了皱眉头,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费解。
难道这又跟夜游有关?
东方夜看着她越来越紧锁的眉头,直觉犯了糊涂。看他家娘子的样子显然是又什么都不记得了呢。他当时就该让娘子签字画押才对,这样子即使她想不承认都不行了。
只是他刚这么一想,花朝便干咳了一声,冷冷地看着他,不以为然的道:“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吗?”
“没有。”东方夜双手一摊,老实的摇头。
花朝不满地白他一眼,眼神里分明写着“既然没有,那你还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东方夜一接收到这眼神,便知道她是打算要抵赖了。
果然是想什么就来什么啊。他突然沮丧起来,嘟了嘟嘴,小小声委屈地嘟囔着:“娘子是想赖皮呢。”
“你又拿不出证据来,谁知道你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花朝继续翻了白眼,把话说得理直气壮。
东方夜咬着下唇,眼里竟然隐隐地透出了一抹哀怨和委屈。狡黠地转了转漆黑的眼珠子后,他手抚着胸口,故作模样的倒抽了一口气,转而可怜兮兮的对着花朝道:“娘子,小夜夜伤口好疼。”
花朝横他一眼,半点也未动容,反而不客气地开了口:“你少装模作样的拿这套来蒙混过关。你既然还能出去到处乱跑,还能对我大吼大叫,这就说明你这伤一点事儿都没有。”
提起被骂的事情,她顿时又有火冒三丈的冲动了。不管怎么着,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心软,一定得先把这家伙好好修理一顿才行,不然往后她这妻纲何在呐?!
东方夜愈发觉得委屈,浓密的眉头紧紧纠结,很是无辜地瞅着她。接着,就听到花朝在身前慢吞吞的说道:“等回府之后,你就准备跪搓衣板吧,在我没有气消之前不准站起来。还有,让庄管家把所有的财产账簿都交到我手里来。”说完之后,怕被他钻了空子,她又快速地补充了一句:“一个铜板都不能少!”她倒要看看,没了银子他还怎么闹腾。
“嘎!”东方夜下巴瞬间刹就垮了下来,犹如被旱天雷劈中一般瞪大眼。不会吧!这是来真的了?
“娘子,小夜夜还受着伤呢。”
花朝毫不动声色,皮笑肉不笑地轻晒一声,“不要紧,搓衣板等你伤好了再跪也是一样,至于钱财,这和你受伤应该没什么直接的关系吧?”
东方夜臻首低垂,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假象,希望可以借此博得她的同情,小小声的道:“娘子就原谅小夜夜这么一回吧,小夜夜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
花朝却一点也不上当,反而伸出手来,准确无比地拧着他的耳朵,一脸坚决道:“不行!”
东方夜吃痛地手捂着惊得叫了起来,不由自主的撅着嘴道:“娘子……”
“少废话。”花朝一脸强硬,凶巴巴的道:“我告诉你,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没得商量。”说罢,她重重哼了一声,然后将拧着他耳朵的那只手收回,扭头回到室内。
东方夜揉了揉被揪得隐隐泛红的耳朵,见了她消失于眼前的背影,半真半假地慢慢勾起了薄唇,只有那双幽光内敛的瞳眸,黑得发亮。
看来,他家娘子这回是打算不处置他不罢休了,他刚才怎么就在虎嘴上拔毛呢?啧啧,真是失策呀失策!
——
到了上午的时候,花朝便让两个小厮先带着东方夜回了九王府,自己则是转绕到外街药铺去买药,由云阳跟在身后。
大街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欢乐的笑声与路边的赛歌般吆喝声让人想一头扎进城去,这样的场景显然要比以往还要热闹得多。
花朝边走边瞧,不禁惊讶的出声道:“咦,今天什么日子,为何这么多人呢?”
云阳挑了一下眉头,在另一侧回道:“王妃不知道么,今天可是五王东方胜代军入京的日子呢。”
花朝恍然大悟,东方胜这次是可是以兵马大元帅的身份回京呐,按照当朝的规矩,自然要以正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