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神色认真地审视着一身蓝衣静静立着的庄严,再一次问道:“庄管家,你实话告诉我,东方夜这几日到底做什么去了?”
尽管已经被花朝问了很多回了,但庄严面上并不见任何的不耐烦,嘴角动了动,镇定地回道:“王爷离开之时,并未有交代清楚,庄严尚不知情。”
又是翻来覆去的同一句话,花朝暗自懊恼,碍于庄严的面子也不好太过发作。她强自隐忍着,又问道:“他是往哪个方向走的,有没有多带些人一起去?”
意料中地,庄严依旧如此淡淡回道:“王爷是往京外方向去的,身边还有两个小厮随同着。”顿了顿,他看向面有忧色地花朝,波澜不惊地劝慰道:“王妃尽管放心,王爷武艺高强,不会出什么事的。”而所谓跟着的两个小厮也只是做做样子,装给外人看的。至于他背后暗中的势力已强到何种程度,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话虽如此说,但花朝仍是心有不安地看了看不远处。她知道东方夜这家伙表面看似傻兮兮的,实际上却是聪明得很,一般人根本不会是他的对手,可怕只怕会生出什么意外来。
她无奈地在心里哀叹着,自知拗不过庄严,从他嘴里套不出什么消息来,便只得放弃。
侧头想了想,她小小地沮丧道:“我知道了,他若是让人传什么消息来,你要立马告知于我。”说着,心里对东方夜的恼意不禁又深了一层:东方夜这个死家伙呵,实在是太不听话了,走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有人会担心他么!
“是。”庄严淡声回道,却有些惊异于她再次冷静下来的思量。
“嗯。”花朝小脸黯然,幽幽地道:“庄管家忙吧,不必管我。”
庄严见她白色素雅的背影缓缓远去,再想起东方夜刚不久前特意派人传来的话,随后深深地叹了一大口气,然后缓缓摇了摇头。算了,就让他们两个年轻人自己折腾去吧!
夜澜人静,那雕花的窗棂之外,依旧是一片黑漆漆的夜幕。
花朝躺在床上,却睁着双眼,怎么也睡不着。似是自东方夜走之后,她就没睡过一晚安稳觉了。唉。她无奈地叹气叹气再叹气,继而又烦躁地翻了好几个身。
夜色逐渐加深,门外越显静谧。
忽然间,一道黑黑的投影于镂空的房门上清晰地一闪而过。花朝心神一凛,似乎闻到有生人到访的气息。
“谁?!”花朝迅速坐起身来,警惕盯着的门外,沉声喝着。
门外骤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随即便听到有人轻叩门扉,低柔的男声里带着细微的喘息蓦地响起,“九弟妹,是我,快开门!”
“六哥?”听着这刻意压低的声音,俨然是几日未见的六王东方谦。花朝不由微微一惊,捞起衣服穿戴好,掌上里屋的烛灯,快步行至门前,看着悄然出现在门前的身影,问道:“六哥为何突然会在这个时候来王府?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在花朝的印象里,东方谦可一直都是一副云淡风轻地模样,即使东方夜那么不客气的为难他,他也没变过脸色。而如今他却突然急成这样子在大半夜的赶来找她,怎能不教她惊奇!?
东方谦旋身上前,像是怕惊着府里的其他人,声量一低再低,此时此刻,那语气中仍是明显的带着几分焦急与慌乱:“九弟妹,小九出事了!”
“出、出事?!出什么事了?”乍一听这话,花朝身子一震,脸上瞬间变色。她见东方谦神色紧张不放心地盯着自己,像是怕她有些接受不了,她隐约猜到事态的严重,心头没由来地一阵狂跳,嘴上却催促道:“六哥不必顾虑,有话直说,我没事。”
东方谦兀自镇定,轻轻答道:“刚有人来向我禀告,小九似是在京外受了重伤,现下正安排在北城外别院内急救。”
花朝面色又变了变,咬着牙忙急问道:“怎么会受伤的?他……他伤在哪里?”难怪她今日老是心神不宁的,东方夜果然是出事了,庄严瞒着不说,应该是有意不告诉她的吧。东方夜这个死家伙,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东方谦答道:“具体的我也还不清楚,只有到那里看了他才知道。”
自那日在皇宫分开后,东祈皇果然就同意了西番来京的请示。他生怕东方夜会不听他的劝招惹上西番人,所以便暗中派了几个人看着他,谁知第二天就听到他带了两个小厮出京的消息。
东方夜的武艺之高,他多少有些了解,以他派去的那些人根本就跟踪不了他。才刚出京不久,那些人果然就把人给跟丢了。他深觉无奈,一面让人驻守在京门口等着,一面派人继续去京外查探他的踪迹。四五天过去了,半点消息也没有,直到今日晚上,却是突然传来他受伤的事情。
东方夜回京算是颇为隐秘,他身边跟着的两个小厮也不是什么无用之人,他派去的人根本不敢过多靠近,只是远远地见着他进了一家别院里,这才回来禀告于他。
他虽也十分心急,但想着东方夜对他仍有诸多排斥,所以便只得连夜赶来九王府找花朝了。
花朝拧着眉微微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