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
当陈氏等人听到花朝上吊自杀的消息后急忙赶到了柴房,等到他们把花朝的身子从横梁上放下时,她已经是浑身冰凉,没有了任何气息。
众人原以为花朝就这样死掉了,可没想到的是,隔了一刻钟之后,她却又气息幽幽地醒转了回来。
这若是在平时,对于花朝是死是活,陈氏半点都不会放在心上。但那时作为唯一一个可以代替花朵儿和亲东祈国的花朝,重要性就完全不一样了。
起初对于花朝自杀的事情,陈氏与花朵儿心里是又气又恼又急又无可奈何。直到花朝是真的清醒过来,这母女俩才算是好不容易松了口气。不过,她们却不知道,这活过来的会根本不是原来的花朝。
当时,花朝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刚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躺在了一间破柴房里,而且还模糊的看到四周围满了一群全是怪异的古装打扮的人。
她满心迷茫与不解,还没来得及把自己当下的处境与情形理清楚,耳边就传来了陈氏那十分刺耳的半是警告半是威胁的嚎骂声。
“好你个小贱蹄子,没事竟敢寻死!皇上下旨和亲,那是你天大的福气,本夫人好心送你去东祈国享福,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竟然还如此不识好歹?!本夫人警告你,你若是不想再受些苦头,那就最好放聪明一点。不管你愿不愿意,横竖都得代替朵儿去和亲!”
接着说完之后,也不管花朝是什么反应,就把她交给了几个长得像容嬷嬷的婆子,然后一梳妆打扮完,又强硬的将她塞进了东祈国前来迎亲的花轿里。
直至来了和亲的路上,花朝这才渐渐地从前主人遗留下来的记忆中,想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纠葛。于是,到至今为止,只要一想起陈氏最初对她的所作所为,她的心里便仍旧是满满的憋屈与怨忿。
哼!享福?!
陈氏那丫的,嘴里说得那么大义凛然,怎么也不见她把自己的女儿送来和亲。如果真的是来享福的,又何必费尽心机让她来代嫁?
果然是有娘的孩子是个宝,没娘的孩子是根草。
噢!不!
她连根草都不如。
以前常听人说穿越好,可别人的穿越都是神话,她的穿越却是个笑话。顶着个悲剧的身份也就算了,还倒霉悲催的代替别人去和亲。
不过说起来,要不是她当时的穿越太过突然,没有及时搞清楚状况,她又岂会真的那么容易如了陈氏与花朵儿的愿?!现在想想,那时真是太便宜这娘俩了。
不过没关系,她总会有机会再回去的,到时候……
花朝冷冷一笑,一双漆黑的眼睛漫不经心地微眯着,其间却隐含着熠熠的锋芒。
待思索完之后,她又将头轻轻靠在轿内的窗上,双手交叠,开始闭目养神。
反正以现在的情况,她也逃不了,还不如养好精神,等到了京城再做打算。总之,她是绝不会就这样坐以待毙的。
正当她管不住沉闷地要打起了小盹时,隐约听见花轿外的迎亲使者的声音响起。
“这一趟来回一个多月,总算是快要到达京城了。等娶了永仪公主,皇上这下也该对九王爷放心了……”
几个时辰过后,一行人终于到达了东祈国的京都。按照当朝的规矩,花朝得先到驿馆住上一晚,到了次日由东祈皇下旨召见才能进宫。
只是没想到,这其中还是发生了一丝意外。
驿馆外,
待花朝刚要下轿,忽然间,冷风吹起帘子,一道身影轻盈地自暗中腾空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优雅的弧线,漂亮地停落在花轿前后,又迅捷地俯身一手将花朝扯入怀中,拦腰抱起,几步便飞身出了远处的房顶。
这一系列的动作下来,快如闪电,谁都没有看清楚这来人是谁,只是感觉到一道模糊的影子疾驰而过。等到众人反应过来以后,再往轿中一瞧,这才发现轿中早已经没有了花朝的身影。
于是,底下众人纷纷一片惊呼,接着便是一阵慌乱,抬眼向四下搜寻。
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花朝心头亦是一阵止不住的发懵。感觉到身侧这劫走她的人的动作很有几分粗鲁,那揽着的力道也颇大,弄得她的腰际隐隐生疼。
花朝原本就郁结在胸,现在又遇到这么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顿时便怒意横生。她一凛,身子挣扎了起来,也不待看清楚身侧的人影,张口便怒骂道:“混蛋!敢来劫亲,找死啊!”
话刚骂完,忽地,那人竟然又猛一出手,点住了她身上某个昏睡的穴道。
花朝瞪大眼怒视着,怒火在瞳孔内熊熊燃烧,最终却又不得不乖乖合上。
眼帘缓缓关闭,那人随后抬起一只手来,衣袖轻轻拂过花朝的脸颊,鼻尖里顿时串入一丝丝的淡雅甜香的味道。
衣袖撤去,随即露出的是一张男子天人绝世般的俊脸。朦胧中,花朝似乎看到那张俊脸正对着她笑得十分得意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