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东方,万里晴空。此刻谷梁正心情大好,忙上忙下的招呼面摊生意:最初只想着混口饭吃,凭着踏实本分的性格,如今在这条官道上走商的徒客中落了个不错的口碑,生意也是顺风顺水。
募然间,五道人影从天而降,均是黑衫长剑,谷梁正看着来人似曾相识。
谷梁正刚要过去招呼,只见来人一脚踢开一条椅子;面摊上的食客哪还不知厉害,慌忙拿上行礼,撒下几文铜板便离去,来人也不阻拦。
“小子,上次见你就觉得你有蹊跷,秦师兄的东西你也敢抢!”一黑衫青年上前把一张挡路的桌子掀翻到一边,桌上的碗筷洒落一地,后面几名黑衫青年踏着碗筷走上前来。
谷梁正直接愣在了原地,他哪晓得什么事,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电光一闪,便眼冒金星,脸颊火辣辣的疼,竟是挨了一记耳光。
“快说!那狐妖你给藏到哪儿了?”另一黑衫青年厉声道。
“狐妖?”谷梁正心中疑惑,自己一介凡人,几时遇到过狐妖?
那黑衫青年见谷梁正反问,顿时火冒三丈,一脚踹在谷梁正身上,厉声道:“装傻?”
谷梁正跌出半丈之远,捂着肚子蜷跪在地上,只觉肚子一阵绞痛,额头汗珠顿时冒出。
见那人又要过来打自己,谷梁正痛苦道:“几位仙人,我一直在这卖面,真的不曾见过什么狐妖啊!”
“还敢嘴硬!”另一名黑衫青年厉声道:“我亲眼见到那狐妖从你那破屋进出!”
听闻破屋二字,谷梁正脑海中才稍稍有了眉目,莫非说的是那小白狐,便开口道:“前些日子,我曾救下一只受伤的小白狐…”
“哼,现在想起来了?真是贱骨头,不打不说!”离谷梁正最近的黑衫青年轻蔑道。
……
这时,一名本站的最远的黑衫青年走上前来,蹲到谷梁正面前,掏出一淀银子在谷梁正眼前晃悠,开口道:“小子,你若识相便赶紧说出那妖狐下落,这银子就当你的口信钱。”
谷梁正心头坦荡,也晓得人情世故,便说道:“那小白狐平日便在我家中养伤…”
谷梁正话音未落,便被一黑衫青年打断道:“胡扯!我们刚从你那破屋过来,你那破屋里哪有那妖狐的影子?”那黑衫青年继续说道:“一定是你被那妖狐迷了心智!贪宝不交!”
一名黑衫青年附和道:“八成是的,妖狐天生都有迷人心魄的本事,这小子一定是被那妖狐迷惑了!”
另一名黑衫青年附和道:“一定是这小子想玩调虎离山,把我们支开再逃跑!”
那名蹲在谷梁正面前的黑衫青年顿时脸上一黑,厉声道:“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赶紧说出那妖狐下落,大家还有个余地!”
谷梁正此刻百口莫辩,只得说道:“那白狐真的只是在我家中养伤,我日日出门都给它留门,它自是去留随意!”
“哼!”蹲着的那黑衫青年拂袖便坐到远去的椅子上。
剩余的四名黑衫青年顿时上前拷问,只是谷梁正心中磊落,既然家中不见那白狐,自己便真的不晓得那白狐下落。
几名黑衫青年拷问片刻,依旧得不到丝毫信息,只恨这谷梁正耽误了他们大事,更气愤好好的一场风雅阁花月之事便化作泡影,顿时怒上心头。一人开打,其余几人也跟着动起手来,四人围住谷梁正便是一阵拳打脚踢。
虽说谷梁正自幼爬山挑水,但也禁不住四人如此殴打,不消片刻,只觉的脑子一黑,便不省人事。
几人见谷梁正不再动弹,骂了片刻仍不解气,毁了些桌椅后才悻悻离去,竟是置凡人性命于草芥。
……
月夜当空,轻风微凉。
这会儿谷梁正徒自趴在地上,朦朦胧胧中听到有叱咤之声,稍有知觉,只觉得胸闷气短、四肢百骸俱痛,一时半会竟爬不起来。于是就这么趴在地上,缓缓身体,这才注意到身边的异样。
此时已是晚上,这官道之上早已绝了人迹,唯有身边不远处,一人燃着火堆,不时叱咤几声,或是敲打着手中的竹竿,或是挑些火堆中的星火抛向远处;而远处,几只野狗发出低沉的怒声,不敢靠前,却也不愿离去。
眼见如此,已然明白是这人救了自己,又缓了片刻,谷梁正将将撑起身子,便咳嗽起来,直至吐了口淤血,才觉得气息顺畅起来。
“小兄弟醒啦?”那人微笑着说道。谷梁正这才借着火光看清那人模样,光履赤脚,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头发花白却又精神矍铄,乃一乞丐模样之人。
“嗯,多谢大……大叔救命之恩。”谷梁正说道:“咳咳咳…晚辈谷梁正,不知恩公…”
“哈哈哈”那人爽朗的笑道:“什么恩公不恩公的,老汉我与小兄弟在这儿相遇,便是有缘,来,小兄弟喝酒!”说着,便将一葫芦递了过来。
盛意难却,谷梁正平日虽不饮酒,但也不愿扫了恩公兴致,接过葫芦仰头便饮了起来,入口方觉不对,这哪里是酒,分明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