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写了什么?”
“独孤宇瞻说要为你看病。”
罗钰扬声对外头说:“跟着来者去!”
“好嘞!”
马车哒哒声中又开始前行。
花绿芜吓一跳,摇他手臂:“喂,你怎么这么轻易就答应去了,你也不怕这是个陷阱么?”
罗钰反握住她的手道:“独孤宇瞻的医术非常高明,他肯出手,就算是陷阱我们也要试一试的。况且即使布下陷阱,有我罗钰在,谁又拦得住我们?”
……倒也是。
花绿芜低着头说:“好吧,不过你最好心里有数,我这病无数个大夫看过了,也没除根,我自己是不抱指望了!”
“你不报指望,我还抱着指望呢,我要你给我生儿子!”罗钰伸手揽她。
花绿芜顿时掐了他胳膊一把,怒道:“什么意思?生闺女你不要了?”
“要!怎么不要?!生男生女都好,生的孩子越多越好,我都要,我都喜欢!”
罗钰二十五了还没有孩子,馋孩子馋得不行不行的——尤其花绿芜离家出走后他产生强烈的危机感,更想让她生个孩子好拴人。花绿芜本身有些孩子气,倒还没有他这么强烈的念头。因此见他这样,心里头挺过意不去。
她本来有点不想去——一个人要是总从一个地方跌倒,就想趴地上不动了,因为不想再摔一次。
这次却也有些默默祈祷,希望独孤宇瞻不是卖狗皮膏药的,最好管点儿用。
马车穿过一片民居,在一座小富之家的宅邸前停了下来。花绿芜随罗钰下去,进了宅子一看就跟农家乐似的,别有一番朴实的风味。罗钰一边走一边观察环境,末了说:“这宅子必是独孤宇瞻亲自布置的。你看周围假山树木岩石,暗含了九宫八卦之法,若有敌来袭,往这周围布上少量奇兵,就能拖死一大片人。”
花绿芜道:“咱们可别做了瓮中之鳖。”
罗钰嘴角微笑:“放心,我暗中探查过了,除了些许普通的护卫,这周围附近并没有藏人。”
罗钰早已经晋级天道高手之列,神识一放,即使落叶飞花的轻微之声都瞒不过他的耳目。
花绿芜放心了:“算他有诚意。唉,你看,那边水塘有个人穿得厚厚实实地在钓鱼呢,嘻嘻,这又不是深秋,他怎么包得跟棉布包似的?”
罗钰还没说话,花绿芜就蹬蹬蹬跑过去,蹲地上歪头看那人,笑嘻嘻问道:“这位仁兄,你很冷么?”
“好说好说,有人天生畏热,敝人天生畏寒。”那人二十八(九)的模样,里头穿着夹衣,外头罩着青色文士服,清俊瘦弱,彬彬有礼,说话的声音很好听。此刻正一本正经地钓鱼呢。
花绿芜哦了一声,转眼一看,岸边的半人高竹编鱼篓里空空如也,一条鱼都没有。不禁又问道:“这位仁兄,你钓了多长时间鱼了,怎得一条还没钓上来呢?”
那人微微一笑:“不长不长,不过半夜加清晨而已。”
花绿芜噗地笑了出声,鼓掌道:“仁兄,你真是好钓术!十个人加起来也要甘拜下风!”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罗钰已经走了过来,看着那人说:“普通的垂钓者意在鱼,高明的垂钓者意在人。国师既然已经钓上了我们主仆两人,钓术自然是不错的。”——花绿芜此时的身份是东海暗影首座沉鱼,因此罗钰有此说法。
那人便放下钓竿,站了起来,拱手笑道:“多年不见五公子,依旧聪慧如初。”
罗钰亦拱手道:“多年不见先生,看先生精神倒比当年要好一些。”
独孤宇瞻微笑道:“不错,本来有御医断言我活不过二十七岁,现在已经超过一些年头了,估计还能再撑个二十多年吧!”
花绿芜听了这番话,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她倒也没大惊失色,只好奇地看着独孤宇瞻:“小女子东海沉鱼,久闻国师之大名,亦仰慕良久。今日得蒙召见,真是幸甚何如。只是没想到国师外貌竟如此年轻。国师大人看起来……是天生弱疾么?”她记得独孤宇瞻今年三十三,年纪不算很大,但辈分奇高,身份极尊。
独孤宇瞻微微一笑:“沉鱼姑娘看我病怏怏的,怕治不了你的病么?请放心,正因为敝人一身该死的病痛,所以从小苦钻医术,虽说医者不能自医,但这身病多半还是被自己弄好的。”
“没关系没关系,治不好也没关系!”花绿芜大大方方摆摆手道:“在下看国师大人喜爱钓鱼,要是真治不好在下,国师大人钓一千条鱼赔给在下也就罢了!”
独孤宇瞻一怔,苦笑道:“这可有点儿难,看样子敝人一定要花尽平生所学把姑娘治好了。”
“多谢多谢!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在下相信国师大人一定是个君子!大丈夫一言九鼎,出言不悔,国师大人也一定是大丈夫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花绿芜很高兴地一顶一顶送大帽子。她的目标也不高,对方治不好她羞愧地无地自容就是啦……
独孤宇瞻看来顿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