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干,的?!”
何不求叹道:“也是一个可怜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恶人是谁。当天夜里回到营帐,郡主就神思不属。我不是说过香蕊是她的心腹么,且当时郡主的侍从都快死光了,营帐里也只剩我们两人。她也不避着我,当即就捂脸哭了起来。说此事要是被人道破,她也无颜活着了。哭半天便抽出宝剑,想要抹脖子。”
“我自然劝她。隐隐约约也听她说明白了。以前在皇宫之中,她曾经被人……当时她好像中了迷香,迷迷糊糊的自然也不知是谁,醒来后更是怕得要死,不敢与人说。当日知道这事儿的嬷嬷宫女也渐渐都离奇死亡,却无人知道幕后黑手是谁,可见幕后黑手势力雄厚,又高深莫测,她无法,便一直活在惶惶不安中。”
“这次出来祭坟是有原因的。郡主年纪大了,皇后已经替她定下一个婆家,等八月就完婚。郡主自己知道非完璧之身,不愿意丢丑于人,已经下了玉碎的决心,便准备祭坟之后,服毒而死。却没想到老天这么作弄她,竟不能让她安安静静地死。”
“郡主说,既然闹出这种事儿,必然掩盖不住,传到皇宫之后必然要彻底清查的。她的秘密将公诸于世,独孤墨白也将百口莫辩。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她既然不知道元凶是谁,自己也是个受害者,此时也无法顾及独孤墨白了,一心只想自我了断!”
“因我伪装成香蕊之后,她一直待我很好,我便起了恻隐之心,然后……就这样子啦!”
何不求的声音极度委屈:“嘤嘤嘤,本来人家助她逃跑以后,怕过早泄露她的行踪,便一直伪装成她的模样,却不想竟被追得这样惨!听说这件事交给了独孤栖白来负责,这小侏儒有名的心狠手辣,倘若被他捉住了验明正身……呜呜呜,等到明年今日时,小师妹你就可以去我的坟头拔草啦……”
“呜呜呜……师妹师妹救我,师妹师妹救我……”
“想我救你……倒是有一个法子。”花绿芜漆黑的眼珠咕噜噜一转,闪过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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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红日渐渐落在天际。碧波万顷之上闪着粼粼水光,先是朝霞灿烂,辉映江水。过不久天色就逐渐黯淡起来。
夜黑,风高。
巨船灯火通明,在江中行驶。
忽然从左边岸上传来独孤栖白幼细冷淡的声音:“侯爷路经泽州,栖白冒昧!请侯爷准栖白上船问好!”
罗钰正坐在舱厅,神情一动,便听护卫小冯推门报道:“侯爷,独孤栖白率众官兵疾驰江边,看样子至少五百余众!”
罗钰道:“转舵,驶向右岸,防备他们用箭矢攻击!”
“是!”
罗钰便起身,走出舱厅,来到船头。远远望去,果然江边火把闪耀,黑压压的一群人。独孤栖白座下一匹高大矫健的白色骏马,被众人簇拥在前。
罗钰便扬声笑道:“通州一别,不过数日,不知公子的手伤可曾养好?本侯看独孤公子明火执仗,率领百余众官兵尾追我东海行船,难不成皇帝陛下终于立下雄心壮志,要灭我东海么?可惜公子带来的人似乎少了些。”
“请侯爷勿怪,是栖白失礼了!在此赔罪!至于皇上,对侯爷的爱护尚且来不及,怎会危及侯爷呢?栖白今日来此,不过是被形势所迫。听闻侯爷日间收留一女子,无论形貌举止皆与昌乐郡主仿佛!此案轰动朝野,扑朔迷离,家兄亦被牵扯其中!郡主殿下乃是此案最重要的人证,宫中各位贵人亦很挂念郡主的安危,还请侯爷准许栖白上船拜访!”
“哦,如此说来,本侯甚是同情孤独墨白的遭遇。不过公子要找的人不在船上,实在可惜!还请独孤公子代本侯回禀皇上,倘若本侯见到了郡主殿下,定会亲自护送郡主入京。现在已经夜深,倦鸟归林,游鱼入海,独孤公子不如归去!”
罗钰一口拒绝,独孤栖白默然不语。身边的易风面色焦急,低声道:“公子,怎么办?!”
独孤栖白淡淡道:“罗侯不肯交人,天底下还有谁能迫他?只得先缀着,再作图谋!”
他们这边正在焦虑头痛,那边罗钰已然转身,却看见花绿芜扶着弱质纤纤的昌乐郡主出来了。
昌乐沐浴更衣,睡了整整一个下午,已经恢复了精神气儿。如今穿着一身淡水绿衣裙,如亭亭出水的碧荷,清雅至极。
“多谢侯爷维护!只是昌乐身蒙冤屈,不雪此辱,无法为人!先前逃亡,不过怕陷害者杀人灭口,侯爷救命之大恩,昌乐铭记在心!现在独孤家的人既然到来,昌乐和他们同仇敌忾,便自请离去!”
她声音虽低,态度却极为坚定。
罗钰微微一怔,道:“你果真想好了么?你父亲生前待本侯不错,倘若你愿意留在此,本侯必定派人照顾你一世无忧。但倘若你去了都城,本侯却是鞭长莫及,无法护你周全。”
“昌乐心意已决!”昌乐低着头,抓着膝盖的手微微颤抖。
“好,既如此,本侯亦不愿意强人所难。”罗钰本来就同情心有限,便挥手放行。
昌乐便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