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灵芝是个很有趣的女孩子。
娇蛮、任性,但是,面对大概称得上是“自己人”的叶觉非,她却格外的给她面子。
既然叶觉非开了口,金灵芝瞪着眼睛盯了她一会儿,终于肯气呼呼的背过身子坐下了。
叶觉非看着金灵芝的动作,只是微微一笑,然后朝“逍遥池”的那个伙计招了招手,示意他再搬几把椅子来。
“逍遥池”的掌柜依旧还被封着穴道一动不动的定在那里,仿佛一座栩栩如生的雕塑。那小伙计吓得脸都白了,好歹没昏过去,这会儿见叶觉非吩咐,自然是忙不迭的跑去后面搬椅子了,出门的的时候还差点被门槛绊倒摔出去。
趁着伙计过去搬椅子的时候,叶觉非已经走过去,给那掌柜的解开了穴道,浅浅一笑,轻声道:“今日正好在此巧遇两位故人,便借掌柜的大堂一用,在此叙叙旧了。”
那掌柜的见金灵芝和叶觉非刚刚都已经闯过浴池里面了,早就被惊得不知该如何时候,此时叶觉非开口,他哪里敢不答应,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连连的点头。
叶觉非微微莞尔,往柜台上放了一锭银子,简单道:“打扰掌柜的了,这是赔礼。”
那掌柜的使劲摇摇头,想要说“不敢”,却愣是说不出来。
叶觉非也不和他为难,正好刚刚那小伙计也已经搬了椅子来,索性便直接示意那掌柜的和伙计去后面避一避。
等到掌柜的和伙计出去了,旁边厚厚的帘子后面,那些刚刚还在泡澡的男人,许是因为外面正有两个姑娘等着,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出来。
而且,由于金灵芝是一路追着张三闯进来,叶觉非刚刚又对楚留香和胡铁花两人说是故人,这会儿,依旧水汽蒙蒙的浴池里,这三人已经成了众矢之的。
虽说没有人敢真的冲上来做些什么,不过,在周围其他男人们毫不掩饰的打量和窃窃私语中,那种如同芒刺在背的感觉,却让楚留香等三人愈发觉得吃不消起来。
楚留香那张英俊的脸上,笑容简直尴尬极了,他时不时的想要摸一摸自己的鼻子,这会儿,几乎舍不得把自己的手拿开,只希望以手掩面,多少能少被别人盯几眼,仿佛这样就能少丢些面子似的……
叶觉非坐在外面并未等上多久,穿戴整齐后,头发还湿漉漉的散发着水汽的三个男人,依旧灰溜溜的从浴池里鱼贯走了出来。
金灵芝坐在椅子上猛地转过身来,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张三,使劲冷哼了一声。张三几乎是下意识的身子一缩,想要躲回楚留香后面。
可惜,对于张三这个害大家赤条条的被姑娘们堵在水池里的“罪魁祸首”,胡铁花可不肯让他避开,直接就伸手把人提溜到了前面。
叶觉非却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一眼,只是微微含笑的望着楚留香和胡铁花两人,温和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张三之后,见胡铁花和张三之间,虽然仿佛是在张牙舞爪的打闹,不过却隐隐透露出几分亲切的样子,有些恍然的弯了弯唇角。
“原来你们三人,亦是旧识……”叶觉非对楚留香笑道。
楚留香的脸上依旧还是苦笑,不等他说话,金灵芝已经气冲冲的开了口,她的声音娇美清脆,但是却又急又快,仿佛连珠炮似的,一连串的说道:“没想追着那个小贼,居然还又抓到了两个同伙!果然是蛇鼠一窝,蛇鼠一窝!”
叶觉非听了金灵芝这个小姑娘气呼呼的冷嘲热讽,只是觉得有些好笑,不过,想起楚留香在江湖中声名赫赫被人称为“盗帅”,到的确是顺着刚刚那个偷珍珠的小贼顺藤摸瓜的抓住了一个“大盗”,不禁揶揄的对着楚留香眨了下眼睛。
楚留香脸上的苦笑,已经浓的仿佛他刚刚被人逼着喝掉了四斤黄连煮出来的苦水。
“果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叶觉非抬手做出了一个“请坐”的手势,然后落落大方的开口打趣道:“我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地方碰巧遇到你们两个。”
胡铁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然后把不甘不愿的张三也按在了旁边,同样苦笑道:“我也没想到,只是来这里泡泡热水松快松快,就看见这小子被狗撵的兔子似的撒腿冲了进来!”
“啪”的一声,金灵芝使劲拍了一下柜台,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把从自己的腰上抽出来一柄长剑,剑尖直指胡铁花的鼻子,惊怒道:“混蛋!你说谁是狗?你说谁是狗?”
金灵芝这个小姑娘说话很有趣,尤其是她着急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把最后一句话重复两遍。
“……”胡铁花呆了一呆,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来,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刚刚那些话,本意是为了嘲讽下张三像个兔子,却没想到,直接就把抓贼的金灵芝,甚至是叶觉非都一起给骂了进去,而且,骂得好像比兔子还难听……
“……”叶觉非都没想到,大家都面对面的坐下了,居然还能有这种变故。胡铁花平日里说话的确是混不吝了一些,不过,多多少少总还有个度,今天这么准的点着了金灵芝这个炮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