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叶觉非刚刚所说的,南宫灵和无花的事情。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不过,陆小凤也算是大致了解了叶觉非的性子。
这姑娘非常、非常不喜欢多管闲事,就连南宫灵那种都把麻烦带到她家里了,而且还险些出了人命官司,叶觉非都能不当回事似的,就因为中间有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上官飞燕,叶觉非转手就能把南宫灵扔给他处理。
还有华玉轩被盗的那二十幅字画也是,此前叶觉非对此事并不知情,她愿意把那些价值连城的字画重新以原价还给华玉轩的主人华一帆,任是谁也不能说她一句不是,甚至于,这件事若是细究下去,还是华一帆欠了她一个人情。结果,就因为自己在调查绣花大盗的案子,叶觉非就能不慌不忙的一直等他过去之后,把那些字画全都丢给他,让他去还给华玉轩,顺便收下华玉轩欠下的人情……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叶觉非对于无花的事情倒是没有一丝假他人之手的意思。想来,还是因为无花直接妄图下毒杀人惹恼了她。就和那晚在珠光宝气阁的水阁之中,叶觉非明明是那么一副懒得管闲事的性子,却因为阎铁珊救过她,身上伤势未愈也要强出头,甚至不惜与西门吹雪的剑两相对峙……
之后陆小凤又去做了什么,叶觉非并不清楚,当她晚上回到家中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后院里,竟然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因为前面“古往今来”还在重新修缮,也没有什么可以坐下歇息的地方,厢房被分给厨房里的沈大娘和小伙计住下了,而叶觉非不在的情况下,沈大娘和店里的小伙计自然不可能用她的屋子去招待客人。
以至于,当叶觉非背着轻重二剑回来之后,抬眼看到的,便是在院子里的溶溶月色之下抬了张桌子出来,正坐在桌边朝着她微笑举杯示意的楚留香。
夜色迷离,夏夜晚风里似乎还带着些神秘的郁金香的气息。
叶觉非眉心微蹙,直接定定的站在了那里,看着笑容缱绻而温柔的楚留香,没好气的开口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楚留香轻轻的放下手中的酒杯,然后从容起身,他自然也知道叶觉非始终不怎么待见他,微微低头,不自觉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来,优雅道:“觉非姑娘。”
叶觉非只是站在那里,微微皱着眉看着他,却是连一句话都懒得说了。
楚留香略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解释道:“觉非姑娘,你可知,南宫灵在杭州的丐帮分舵,自杀身亡的事情?”
叶觉非沉默了一下,心中却在暗暗腹诽,怎么陆小凤楚留香这些人,一个两个的都想着找她说南宫灵的事情……
片刻之后,叶觉非才浅浅的勾了勾嘴角,意味不明的冷笑道:“那日西门吹雪想要杀南宫灵,你不是也在场吗?若是西门吹雪所言句句属实,南宫灵毒杀养父、逼死养母,因此而引颈自戮,岂不也是一件平常事?”
楚留香沉吟半响,反而笑了,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望着叶觉非温柔的开口道:“觉非姑娘,你会相信这个说辞吗?南宫灵若是真的想死,那日在这‘古往今来’的店里,南宫灵怕是就已经死了。”
叶觉非当然知道,楚留香所说不无道理。毕竟,毒杀任慈一事,恐怕是南宫灵心里最为挣扎的隐痛和秘密,这件事既然已经被人知悉,又被西门吹雪在楚留香和叶觉非面前说了出来,南宫灵在这等剧烈的冲击之下,都没选择一死了之,那么,等他回去丐帮分舵之后,又突然想要自杀的可能性,的确是微乎其微。
半响,叶觉非终于冷淡的开口道:“我不信。”
楚留香一副意料之中的笑了笑,又柔声对叶觉非道:“觉非姑娘,我今日冒昧来此,除了告诉你这件事以外,还有就是想要见西门庄主一面,向他询问一些事情。”
随着楚留香的话语,叶觉非的眉头越皱越紧,西门吹雪前几天一直阴魂不散,看了就让她心烦,楚留香竟然还特意跑到她这里来找人?
叶觉非直接把自己十分厌烦的心思摆在了脸上。
清朗的月色之下,后院中仿佛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月光如水。
楚留香看到了叶觉非的表情,也有些讪讪的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只是优雅而从容的站在那里,等待着一句答复。
沉默了一会儿,叶觉非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刚刚楚留香的话语一般,只是自顾自的用一种极为平静的语气,从容不迫的反问道:“你和妙僧无花熟悉吗?你真的觉得,南宫灵是自杀吗?”
楚留香的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他有些神色不定的看向叶觉非。
叶觉非兀自在手里玩着她那柄缀满了极其奢华美丽的金色银杏叶的轻剑千叶长生,终于不疾不徐、神态随意而淡然的走到了桌边,坐在了楚留香的对坐之后,轻轻的开口又问了一下,道:“楚留香?”
楚留香定了定神,微微正色道:“觉非姑娘此意何解?”
叶觉非微微一哂,似笑非笑的冷冷道:“觉非姑娘的意思就是,无花这人心思狠毒不念旧情,我信不过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