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一边往楼下走的,往县医院赶的途中,他脑海里老是响着三个词组:政治任务!中心工作!压倒一切!
陈天铭也是县政府办出来的,他也做过县政府办的副主任,后来放到下面做过乡镇一把手,在下面熬了10多年,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这么一个大局长,他资格其实比县委办副主任覃益豪要老要深,他做政府办副主任时,覃益豪还在一个村小当代课老师,他并不怕覃益豪,也可以不给覃益豪面子,因为覃益豪并不是以县委办的名义通知他的,而是以个人的名义找他帮忙的。
如果他不接这个电话,继续玩枪,明儿他什么事都不会有,可他接了,也知道是什么回事了,他的心也渐渐收紧了起来,他有一种预感,如果自己不在十分钟内赶到医院,明儿他肯定有事。他得马上赶去,哪怕什么也没干,就在医院办公室坐着喝茶,看看电视,或者打瞌睡,这样他明儿什么事都没有。
“你妈个覃益豪,差点害了我,今晚要是不来,明儿要是伤者有个不测或者家属有什么不满,传到县领导的耳中,我这个卫生局长恐怕做到头了,搞不好还会被马上撤职,抢险救灾啊,这个紧要关头谁触碰到这条红线谁就挨!”陈天铭也没什么心思去听清楚主治医生说什么,一味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局长……陈局长……你看……”黄院长唤着。
“噢……会诊完了吗,咳咳……这方面我是外行,以你们的意见为主,伤者是这次抢险救灾中负伤的,这个性质不一样啊,我们要对人民负责啊,在此我表个态:我们要全力救治,尽一切可能让伤者恢复如初,要怎么做,你们以专业眼光去决定,要花多少钱,县医院先出吧,这笔账政府是会认的,黄院长啊,这个可是政治任务啊,你们自己斟酌吧。”陈天铭说。
“老滑头,你说得一点不腰疼!你还知道自己外行啊。”县医院院长黄锐心里骂着,面上却带着笑说:“感谢局长的信任啊,局长,我们的意见是,这个手术请省城医科大附院的专家来做,咳咳,还得是非常权威的,否则咱们大家都不好交代啊。”
“对,就这么办,连夜派车去省城接专家来,争取在天明时动手术,另外,伤者家属也要安排好嘛,吃啊,住啊,什么的都满足他们嘛,同志们啊,在大灾大难面前,咱们卫生部门更应该冲在最前面嘛,辛苦大家了,各忙各的吧,黄院长,你让人给找一床被子来,我今晚可是要在这里打地铺了。”陈天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