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我和大妞姐下去救婶子。”高有田将四妞交给了二妞抱着,叮嘱说。
“嗯,有田哥,你小心点,一定要找回我妈。”二妞关切地应着。
“放心吧,有哥在,婶子一定不会有事的。”高有田说。
说毕,高有田立即快速朝桂花婶滚落的方向奔去,平时练武的效果显现出来了,艺高人胆大,如一支离弦的箭,迅捷地滑下去,不时借助灌木和草稳住脚步,很快就赶到桂花婶滚落的草丛处。
只见桂花婶正痛苦地卷曲着身子双手捂着右脚腕关节,躺在湿漉漉的草丛里,右脚掌流着血,刮伤好几处,应该是给石块和荆棘擦破皮的。
“婶子,有田来救你,你的伤怎样?”高有田一边将小心地将桂花婶抱扶着起来,一边关切地问。
“哎哟……疼死我了,有田啊,婶子真没用,婶子的脚扭伤了,走不动了,泥石流就快到了,你不要管婶子,快点带大妞她们逃生去吧。”桂花婶说。
“婶子,有田不会把你扔下,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冲走的。”高有田说。
“可婶子现在是一个负担,婶子不能那么自私,不能害了你啊,快走啊,孩子,以后就拜托你替婶子照顾几个妞儿了,婶子命薄如纸,这辈子过得很苦,要不是牵挂着四妞、三妞她们,婶子早就想随你贺叔去了,婶子最大的遗憾是没能看到她们姐妹嫁到了一个好人家,二妞一直暗暗喜欢你,婶子也知道你将来是有大出息的人,一定会有更好的女孩,请你答应婶子,不管结果怎样,都要好好待她……”桂花婶攀着有田的手臂,含泪哀求着。
高有田拥着浑身泥浆的桂花婶,心疼地说:“婶子,你一定要坚持住,不要放弃,四妞她们不能没有婶子你啊,相信我,我一定能把婶子带到安全地带!”
“唉……你这孩子真是……怎的就不听婶子的话……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田桂花怎么对得起大元哥和淑珍姐啊……”桂花婶含泪长叹说。
“婶子,不要多说了,有田是不会扔下你的,有田吃你的奶水长大,你视有田如己出,在有田的心里,你就和有田的母亲一样重,你就是有田的母亲,有田要是将自己的母亲都扔下不顾不管,独自偷生,有田还是人吗,绝不,除非有田先死!”高有田动情而霸道地说。
“嗬嗬,有田,我的好儿子,妈妈这辈子能有你这样的儿子,再无遗憾,儿子呀,假如有来生,咱们一定做母子……”桂花婶也动了真情,只见她双臂紧紧拥着有田,情不自禁地嚎哭了起来。
“母亲,不用等到来生,今生咱们就做母子,咱们走!”高有田强健臂膀紧紧抱着桂花婶,坚定地说。
“嗯,儿子,咱们走,老天要是有眼,咱们母子一定能躲过泥石流!”危难见真情,在生死关头,桂花婶认得个好儿子,心里有了寄托,有了期待,求生的信心和意识变得无比强大,我一定好好活下去,我要看着儿子成家立业,我还要抱孙子!就是爬,我也要爬上山顶!此刻,她甚至感觉到自己要比田淑珍这个生身母亲还要幸福,她能与儿子风雨相伴,相濡以沫,一起面对生死。
高有田扭头看了看越逼越近的泥石流,已经可以感觉到那泥石流的巨大气压了,再不走,当真是要葬身于此,于是一把抱起桂花婶,迈开大步,迎着扑面而来的风雨,朝山顶飞奔而去。
桂花婶也才四十多岁,本来就生得身材高挑,人到中年,人变得丰腴圆润起来,高有田虽然有力气,但抱着一个如此丰腴的女子顶风冒雨登山逃命,还真是感到有些沉甸甸的,山路又难走,起初还不觉得怎样,越走越觉得双腿如同灌铅,途中一次一次滑倒,但每次都是他的身体垫在下面,他不会再让桂花婶伤着,桂花婶哪有不知道这是有田对自己的爱护和疼惜?但她的脚扭伤了,无法行走,也帮不了有田,为了减轻有田的负担,她尽量双臂搂紧有田的脖子,让身子贴近有田那壮健厚实的胸膛,她能感受得到他那雄浑有力的脉搏和律动,倾听到他那悠长而渐渐变得粗重起来的喘息声,她有一种错觉,好像回到了当初那青涩娇柔的少女时代。
“儿子,累着了吗?伤着了吗?要紧不?……”桂花婶探手温柔地抹掉有田脸上的泥浆水,关切地问。
“母亲,儿子身体壮着呢,皮粗肉厚的,耐摔,就打个滑而已,没事。”高有田憨态可掬地说。
“儿子,看来咱们还真是有母子缘,小时候你是村里公认的大胃王,吃完你亲妈的奶水,又到我家同二妞争抢我的奶水,那时你好霸道好嘴馋呢,把二妞饿得哇哇大哭,最后只能给她喂米汤,大家都说你有福气,如今在这生死瞬间,危难之际,我以为自己就这么孤苦地死去了,没想到的是,最后出现在我身边,与我生死相依的人竟然是你,唉,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有因必有果,没有当初血浓如水的哺育,怎么会有今天的生死共赴,现在细细想来,当初能哺育你,何尝不是我的福气呢,将来你有大出息了,没准还能享清福。”桂花婶一脸欣慰和自豪地说。
听到桂花婶提及小时候哺育的事,高有田虽然重生之人,但他脑子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