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的初始虽然不大美好,但老天爷却用另外一种方式补偿了程曦失去亲人的疼痛。
2月底,她与谢韵从意大利归来,收获了一张罗马舞团的录取通知书。
殷佳佳约她喝茶庆祝,“小曦,你这一年来的努力总算值回票价。”
程曦笑,心情总归是高兴的。
自从老人去世,留在这个城市会令她觉得有淡淡的尴尬和失落。
她在s市出生,成长。从闹市,繁华区,大学到某些小巷阡陌,她都觉得很熟悉。可是这样熟悉的城市,却没有令她感觉温暖的一个家。
知道自己不久后要离开这里,她沉重许久的心情得到舒缓。
“你知道吗?何远之前不小心烫伤,不仅错过了比赛,身上还留下严重伤痕,怕是有段日子不能跳舞了。”
程曦难免意外,“怎么会这样?”
殷佳佳摊摊手,少年老成地来了一句:“世事无常。”
香山别墅里,艾兰替她准备出国事宜。其实,她不失为一个好母亲,虽然这一生习惯了倚靠身边的男人,但她依然在有可能的条件下,给予程曦更好的照顾。
吃过晚饭,灯火通明的二楼房间里,程曦看着母亲忙前忙后的身影,心中忽觉温暖,轻声道,“其实,也不用特别准备,应季的衣服和日常用品,去那里现买更方便。”
“鞋子裤子还是这里买好,否则欧洲人的尺寸你要怎么穿?”艾兰好笑睨她一眼。虽然程曦已经十七岁,但她依然把她当成还需要照顾的孩子。
程曦坐在沙发上将艾兰买的鞋子什么都拆了包装,“你和乔叔叔的婚礼是什么时候?”
艾兰眸色微变,沉默了一会儿才笑着道,“下个月16号,你该已经去到罗马了。”
程曦微笑,心想,无论如何,每个人的故事仿佛都在向着美好的方向继续着。
夜里,她刚刚睡着,就听到大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她看了眼手机,已经是凌晨12:26分,这么晚会是谁?
她翻了身躺在床上,睡意已消。隐隐约约间,她听到一楼有孩子的哭声传上来,想到今天晚上乔慕白和乔子砚都不在,程曦于是披了外套下楼。
屋外夜黑如墨,宽敞的大厅里只开了一盏壁灯,光线昏暗。程曦站在楼梯口,看到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女人,身上只穿着单薄秋衣,即便站在温度适宜的客厅里,身体依旧在瑟瑟发抖。
她身边,是一个哭得很可怜的小男孩。与他的母亲一样,大寒的天气却穿得很单薄,脸上污浊邋遢,鼻子处还有两条半挂在脸上的鼻涕。
徐妈可怜他,为他将一张小脸擦干净,又取出点心热茶让他吃。
那女人蜷缩着坐着,“我已无处可去……这是他的骨血,他总该要为我们母子提供三餐一宿……”
艾兰简直呆若木鸡。半晌之后,她才慢慢开口道,“徐妈,即刻请乔先生回来。”
她需要极大自制力,才能在心中令自己理智,不将这对半夜找上门来的陌生母子赶去出。
程曦走到母亲身边无声支持。她细细打量那对母子,那男孩的眉眼五官都长得像母亲,是个可爱帅气的孩子。而那女子虽然这时看起来落魄,但一双莹着水光的大眼却仿佛会说话,将伤心无助都写尽了。
这是一场极其奇怪的见面。双方都无话可说,于是彼此缄默。终于,艾兰再坐不住,走上楼去。
程曦正要追上母亲,却听到那女子轻轻开口,“请问,可不可以给我一杯热水?”
程曦转身,见她浑身抖得厉害,十根手指放在黑色棉布裙上显得格外苍白,指甲全无血色。心中不由觉得恻然,于是倒了杯热水给她,又拿给她一块巧克力。
“谢谢。”她将白色瓷杯捧在手心,眼睛垂下来,怔怔望着自己双手,“她是乔慕白就要娶进门的人吧?”
程曦没有出声。
“他是会令女人习惯且依赖的一个人。爱着的时候,他给你全世界。可若不爱……”
女子话未说完,乔慕白已经走进来将她打断。
他俊美脸上带着寒风夜露,沾湿他平时看起来温和含笑的双眸,令程曦隐约间觉得有些陌生。
她转身离场。这样的场合,本就不该有她尴尬身影。
母亲的房间里灯火已灭,那表示艾兰并不想与人倾诉此刻心情。程曦回房重新躺下。
依稀之间,楼下传来女子哀求声和孩子的哭声,但时间很短。很快,窗外亮起汽车灯光,然后屋子里重新归于平静。
几日之后,关于乔慕白的桃色情史开始在一些娱乐版面上登出。2月27日下午,程曦与殷佳佳去探望伤中的何远。
她坐在客厅里,手中正拿着一本八卦杂志看得津津有味。见到程曦和殷佳佳,她笑着道,“这乔家的人总有新闻,真有意思。”
殷佳佳轻咳一声。何远却不明就里,依旧道,“这乔慕白看着人模人样,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女人。这杂志上说,前几日有个女人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