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园腰肢纤细,腿颀长,她娘却是膀大腰圆,外挂大饼脸。她拉着儿媳妇问好过后,随意说起了留云镇,说起了孟家如何好的话。徐岳楼刚从留云镇归来,这些事多少都听过,耐着性子听了几句后,便出声道:“没得外人,刘大娘有话不妨直说。”
徐岳楼的和善,让随园娘如至留云镇,她一面拉着徐岳楼的手,一面语重心长道:“哎呦,姑娘的手可真嫩啊!”说着还不忘摸了几下。
噗!让一个大妈如此抚摸,徐岳楼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她忙挣脱,身子远离随园娘些许。
随园娘讪讪一笑,不好意思道:“老身这村妇做错事了,姑娘原谅则个。”
她致歉后,神色一紧,又换上了那幅语重心长的表情。徐岳楼有了经验,身子又躲了躲,并顺手捞起茶碗,总之,俩手都没闲着。她演技太拙劣,随园娘见状只尴尬一瞬,接着继续语重心长。
“姑娘,老身一家虽不是大富大贵,在留云镇上也算得上是富户。按说不用随园这丫头来做丫鬟的,奈何夫人相中了她,这也是她的福气。夫人领她走的那会儿,老身就求过了,随园二十的时候得归家成亲,她的亲事是三岁那年就定下的。”
随园今年十八,徐岳楼真诚道:“刘大娘放心,我们明年年底一定回来,来得及的,到时候我给随园的添妆少不了!”
“老身替那丫头多谢姑娘了。只是,随园婆婆爱算命,她过年时就说了,明年开春娶儿媳妇是最好的。老身本想着过年时再求恩赐的。可你们突然要走了。你们刚离开留云镇,随园她爹说随园受着府里的恩惠,不能这么不讲究,就去她婆家,跟那老婆子讲了。她婆婆那人。什么都好,就是涉及到佛命一事,那是一点儿都不通融。唉……”
这一声长叹后,愁眉不展的随园娘,一直不抬头的随园嫂子,屋内立刻静得落根针都能听见。徐岳楼一阵不适。真心道:“这几年我跟随园已经有些形影不离了,你们看,这次因她有些不舒服,我这都延期了。”
随园娘脸色一黯。
徐岳楼却话锋一转:“刘大娘别担心,我这么说不是不放人。这事。我们在留云镇的时候你要是说了,我当时就会让随园留下的。我这院子不大,人还是不少的,我只是习惯了随园罢了。”
随园娘立刻恭维道:“姑娘真是善良!好心的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徐岳楼笑而不语,对她好的人,她一定会加倍付出!就冲随园救过她,又一直忠心耿耿,她怎会亏待她呢?随园亲娘欢天喜地离去后。徐岳楼琢磨了一番,满院的丫头,身体比较强壮的。除了小夜还真没其他人了。她不想跟杨夫人再要人,便点了小夜的名。
小夜乐得合不拢嘴。
因为要离开很久,她便做主额外拿了十贯钱给小夜,让小夜送回家中。还连忙准备了一些首饰、一些钱财给随园,充作她的嫁妆。随园愧疚之余,信誓旦旦地表示。即使她嫁人还会回这院子,替徐岳楼把东西守好。
徐岳楼笑道:“这院子里的东西。那都是我师父的,用你守什么。”她心尖上的东西和大部分钱财。已经转交给徐氏了,这院子里的东西和人,以杨夫人的能力,定然出不了什么差错。
一番重新收拾后,九月初六,徐岳楼踏上了南下之路。身边的丫头是碧痕和小夜,车夫则换了个。此番行程,预计半个月才能抵达,于是,杨夫人给她换了个双辕马车,更加宽敞、舒适,更重要的是耐用。
离京后,因为小夜总是想掀开帘子看看车外的风景,徐岳楼便让她去外面坐着,只余碧痕一个在车内。只有知情的碧痕,徐岳楼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吧嗒吧嗒往下掉。碧痕不语,只时不时地替她擦拭眼泪。
袁京……最近二人频繁相见,这让此刻的徐岳楼更加难受。一想到未知的未来,铁定的分离,
徐岳楼索性抵在碧痕的肩头,呜咽了起来。
碧痕终于没忍住,劝道:“姑娘这般,让袁大人知道,他会心疼的。”
徐岳楼顿住,揪着帕子胡乱地擦了擦眼泪,以浓重的鼻音道:“说得对!”碧痕愣住,没想到这句这么管用。
“他不在,我哭给谁看嘛!可是我好难受,呜呜呜……”
碧痕见她没完没了,索性道:“小夜,你坐进来吧。”
徐岳楼立刻停止哭泣,趴在车窗外望风景。小夜进来后,跟她一个同坐,趴在另外一边看了起来。区别是,一个时不时地叫唤几声,一个时不时地掉两滴泪。
风景再好,没有人陪伴,也是无心欣赏。
车夫老周今年四十八,是军中退下来的“老”人,曾任随军参谋。此次南下,徐岳楼一行人的安全,住宿等事宜,皆由他负责,因此,相对而言他的拳脚功夫到是次要的。几日相处下
来,徐岳楼对他很是信任。唔,不信任也得信任,外挂,他能力真的很强。
这日抵达信阳时,正直秋收之际,田间农夫农妇的欢声笑语,稚龄儿童嬉戏。见到此景,徐岳楼郁闷的心情终于好转,同碧痕、小夜不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