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匕首抵在她的颈上。
“你当我是傻瓜呀,那混蛋从不恋女色,苦巴巴练他那把臭剑。除了你,他还有哪个苏姑娘皮姑娘?你的身子不跟我回四川,我就把你的人头割走带回去!”唐小翩的心情说变就变,不说变也变了。
苏小小眼眶莹然,泪水滑落在匕首上。
唐小翩老大不耐烦地嚷起来,“喂喂,你哭个屁啊,我又没怎么了你。啊,你真烦~再哭我把你姨妈、婢女还有你那什么恩客都宰了。”
苏小小还能说什么。她写好信,嘱咐姨妈看好家,唐小翩已变戏法得取来一个大包袱。
“你的样子太招摇了,得改装一下才能带你上路。”唐小翩问,“你想变成个道士,还是道姑?嗯,书生也合适。”
苏小小见识过她的人皮面具,屈膝行了个礼,“单凭姑娘安排。”
唐小翩坚持要扮作书生。换上衣裳后,她拿出一块薄薄的东西,先在小小脸上涂上一层薄脂,再用小刀细心刻画。
小小觉得脸上有点痒,当小刀的刀尖溜过她滑润的面孔,有一丝冰凉。
唐小翩忽然停下了手,用很奇怪的声音问:“如果我手一滑,在你脸上留下长长的疤子,你说那混蛋醒来后会不会很讨厌你呢?”
小小无法回答。
唐小翩深深地叹了口气。自语道:“我也知道自己长得不怎么样,总之是投错了胎,不然还可以跟混蛋当个兄弟……”
小小心里一阵疼痛,比针刺跟痛。很快,她就从镜中看到了一个文绉绉的书生。
“这是我?”她想摸摸自己的脸,却被唐小翩扯开了,“不能摸,一摸就变形了!”
唐小翩自己没带面具,抱起小小就干净利索地从窗外掠走。
第七章笛诱
两个俊俏的书生雇了方舟,沿江西行。
一个夜晚,航船进入武昌境内。
月明星稀,夜色凉如水。
舟子泊在岸边,入城购买必需之物。
唐小翩闲得无聊,缠着苏小小讲故事。她很奇怪苏小小从未出过远门,却知道那么多风情掌故。那么小的脑袋瓜,居然能装得下那么多东西。
“是……以前的客人告诉我的……”小小十分羞赧。
唐小翩听得入迷,忽然道:“我从小没了娘,爹爹只教我武功,唐家的女人都讨人厌,谁也没跟我讲那么多故事。”
“可小小见唐先生也是慈父模样啊。”
“唐分金?他又不是我爹,我爹早被郭天北杀了。”
小小大愕,“令尊已经故世了?”
“唉,江湖上的事你不懂。”唐小翩甩了甩头,故作老成地道。
果然苏小小中计了,追问:“我想知道多一点江湖上的事,你能给我说说么?”
唐小翩立时骄傲起来,“你晓得黄山派的郭天北是什么人吗?哼,他原本是‘逐天剑’郭天南的弟弟,只不过郭家剑法一向只传嫡系,后来郭天南病死了,郭天北才趁机把剑法和门派都夺去了!我看哪,郭天南的死因很有可疑呢……”
小小听得心寒,脚底都觉寒意。
“郭天北用尽手段扩大地盘,十年间门下愈万人。足以傲视少林武当了。我们蜀中唐门与他黄山派相距千里,本来河水不犯井水。只是后来我爹结识一个少年,被郭天北知道了,于是不断派人暗杀我爹。”
小小心头一动,嘴唇却抿得紧紧的,不敢多说一句。
唐小翩苦笑着说下去:“你道那人是谁?哈,你猜不着,就是那混蛋!他自称什么燕赤侠,鬼啊,他真名姓郭,就是郭天南的儿子!”
小小目瞪口呆,“那他……他……”
唐小翩目光投向天边:“他啊,也是被郭天北一路追杀,才被我爹救起……”
苏小小总算明白了所有的前因后果。不禁心头酸涩。那晚他神情苦涩,欲说还休,原来心中有更多的苦难。不过同是天涯沦落人,说出来,反而无味。
唐小翩咬牙道:“我唐家与郭天北誓不两立!等我亲手抓到郭天北,一定要把他双手砍断,抹上特质的药,再扔到猪圈里去……”
苏小小慌得把耳朵捂住,告饶道:“别说了,别说了……”
唐小翩见她这等娇弱,不由纳闷:那混蛋竟然喜欢这样的女子?
忽然,远处传来阵阵笛子声。
欢快如黄鹂啼鸣,轻悠如高山流水。
两人觉得好奇,忙极目远眺。只见暮色中缓缓靠来一艘大船。船上立着一个文士,风度宦雅,衣饰考究,正持玉笛吹奏。
“喂,你吹什么曲子,吵得人家没法好好说话了~”唐小翩毫不客气地喊。
文士微微躬身道:“鄙人技艺粗糙,干扰两位,还望恕罪、恕罪。”
唐小翩虽然口里凶猛,可是见别人敬她一尺,倒也知道还人一丈,“算了,你这种人闲着也是闲着,只要别太吵就好了……”
苏小小马上还礼:“舍弟年幼,冲撞先生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