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钱伸出一只手,很想牵住何玉洁的手,又觉得不太合适,手又缩了回去。
在经过那两个人附近时,老钱的心一下子提到了节骨眼上。何玉洁呼吸急促,老钱似乎感觉到她咚咚的心跳。
什么意外也没有发生。老钱看清了那两个男人的脸。一个中年人,一个年轻人。正对着老钱友好的笑。老钱想:这两人应该是蹲守的警察吧,在这个饥寒交迫的雪夜,他们恪尽职守,真的很不容易。
何玉洁已经闪到了老钱的前方,引领着他急速向小区走去。
还是发生了小小的意外。在快进入小区大门时,也许是门前的大理石地坪太过光滑,也许是何玉洁太过于心急,她滑到了,跌了重重的一跤,发出了痛苦的叫声。
老钱再也不能犹豫了,他快步上前,将何玉洁搀扶了起来。何玉洁身材娇小,准确的说,是被老钱搂着肩膀抱起来的。
老钱觉得他成了救美的英雄,一种胜利感油然而生。他很想何玉洁伤的更重些,这样他就可以一直这么搀扶下去。
几个小区保安打着手电筒,向他们走来。一束光亮照到了老钱的脸上。怎么到现在才回家?一个保安轻声问道,语气饱含着责备。
何玉洁没有吭声。现在才回家你们管得着吗?老钱有点恼火,很想说出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老钱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何玉洁挣脱了老钱的怀抱,一走一瘸的向家的方向走去。
老钱跟随她到电梯口时,停下来了。
怎么不走了?何玉洁回过头来。
我在电梯口等你们吧。老钱随口说道。老钱觉得夜晚到她家去有点不太合适,究竟哪里不合适,他也说不清楚。
何玉洁没有说话,径直上了电梯。
几分钟后,电梯门打开了。何玉洁将孩子抱了下来。小孩像是睡着了,身上包裹着小毛毯,只露出一个小脸蛋,通红通红的,呼吸很急促。
这是我的同事,我让他送我回家的。何玉洁用手指着站在电梯门口的老钱,对跟随她一起下来的婆婆介绍道。
何玉洁婆婆约摸六七十岁,也许是受了惊吓,脸色苍白,在电梯口日光灯的照映下,脸色显得愈发煞白。
真的谢谢你了,这么深更半夜的打扰你休息了。老太太一脸感激,对老钱友善的微笑着说。
老钱伸手接过了孩子,紧紧地抱在怀里。
奶奶,你回去休息吧。我们走了。何玉洁对婆婆急切的说。
老太太还想坚持跟着他们一道去医院。何玉洁有些不悦:下雪路滑,你老胳膊老腿的,摔坏身体怎么办?
老太太只好作罢,呆呆的站立在电梯口,目送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
出租车在去医院的路上疾驰。
江中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是江中省规模最大的、集医疗、教学、科研、预防、科研、预防、康复、急救为一体的综合性医院。虽然已是凌晨时分,医院急诊室仍然灯火通明。医护人员在紧张的忙碌着,几个病人家属在急诊室外的长椅上坐卧不安。
老钱抱着小孩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冲进急诊室,何玉洁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
大夫,我婆婆傍晚接宝宝从幼儿园回家后,发现精神不佳,尖声哭闹,发热呕吐,婆婆喂了退烧药后仍然不见好转。何玉洁焦急的介绍着病情。接诊的老医生头发花白,面容慈祥,一边倾听一边在病历上做着记录。
老医生站起身来,很认真的对孩子做望问诊切。他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对何玉洁说:初步诊断是急性脑膜炎,不过我们还要做进一步的血象、脑脊液及其他检查。他又将目光瞄向老钱,用责问的语气说道:你们这些做家长的严重失职呀,怎么耽搁到现在才送孩子就诊?
老钱脸红一阵白一阵,吞吞吐吐的说:我,我不是……何玉洁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连声问道:大夫,严重吗?我们该怎么办呀?老医生没有说话,随手开了一张单子,用手指着急诊室右侧的实验室:先去缴费然后去实验室做全面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了,确诊是急性脑膜炎。检查医生用很严肃的口吻说道:孩子病成这样,你们怎么不早来?要是再迟几个小时,后果不堪设想。现在小孩病情很严重,但是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不排除有后遗症什么的。现在要给小孩进行静脉注射,你们去办理住院手续,需要观察治疗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