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山,活在黑暗里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吧”说话的是殇。
“不好过,一点都不好过!但比起像你这样,从活着到死去都见不得光的人来说,我多少还算好过一些。”洪山双手持钩,每一步都走的很慢,很稳,还是和用尺子量过一样。
“曾经生活在繁华中的人,又怎么能习惯黑暗?我不觉的生活在黑暗中,有什么不好。”殇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就像黑暗除了黑、暗,再也没有其他色彩。
“洪山,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所有的恩怨也一笔勾销,我黑衣阁不在追究,今日老朽来此,只想知道那些宝藏的下落,只要你说出来,我独孤无情以自己的人格保证,今后你一定会平安无事,也不用再过这种躲躲藏藏的日子。”白发老者拄着拐杖向前一步道。
“哈哈,一笔勾销,好一个一笔勾销!过去的事情,你们可以忘记,我却忘不了,忘不了又怎么一笔勾销?”提起往事,洪山的手背青筋突起,握住钩柄的关节都有些发白,关节发白并非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和仇恨。
“不习惯活在黑暗里的人,如果长眠在黑暗里岂不是一样可怕?”殇已经抬起了手中的木剑,剑尖斜指。
“你的剑一定让很多人长眠在了黑暗里,没有亲人,没有自由的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人死了,这个皮囊又岂能如他活着时所愿。”洪山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殇,手中的双钩也微微上扬,而这句话似是说自己,又似是说殇。
“哇,这是要杀人了吗?天意哥哥,危险,快过来!别忘了把钱带过来”几人挤在门口处远远的瞧着,箫宝珠躲在熊大身后,露出一个小脑袋,大声喊着。
场面上的压抑气氛,就被箫宝珠这一声大喊打破了,阳天意也扛起箱子往鸿运珠宝走去,看人搏命可不是好玩的事情,一不小就会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
洪山,就站在鸿运珠宝和阳天意之间,阳天意走的每一步都很小心,他不知道这个被黑衣阁追捕的江洋大盗,会不会突然暴起,将他劫持,虽然他对自己的武功很有信心,凡事还是小心点儿好。
场上的气氛虽没有刚才压抑,那两道锁住洪山的气机却没有一点减弱,这或许是洪山逃脱的唯一机会。
一步,两步,三步,阳天意走到了洪山的身边。一步,两步,两人的身影交错而过。一步,两步,三步……直到阳天意走进鸿运珠宝。
自始至终,洪山的眼睛都没有转动一下,似乎他根本不存在一样。洪山的注意力都在殇身上,殇实在太可怕了,如果你不集中注意力,很快就会忘记他的存在。
“罗掌柜,这钱是我先送到的,日月石是我的了,赶快对一下钱数,哼!”箫宝珠欢呼雀跃,话到最后,还斜了连宝儿一眼。
连宝儿此时却没有心思理这小丫头的挑衅,她的两只眼睛盯着门外,她的心和注意力也都在门外。
其实,就在之前下令清场的时候,她就明白自己的任性到头来将可能会是一场闹剧,她甚至想好了怎么收场,怎么和三只眼理论。
偏偏刚才来了两个不应该来的人,这两个人也是除了三只眼,谁都没有权利调动的人,包括连宝儿。从那时起,连宝儿知道,事情已经不在自己的掌控中了,还有可能自己进入黑衣阁两年,没有掌控过任何事情。
洪山是谁?独孤长老说的宝藏又是什么宝藏?刚才阳天意和洪山交错而过的时候,她分明看到洪山的嘴唇动了,他到底和阳天意说了什么?连宝儿的心中都是疑问。
“不用数了,谁不知道你们箫家富甲天下,怎么会少在下区区这点钱,这块日月石是你的了。还有一点要告诉箫大小姐,每个三个月,要把太阳石和月亮石分别放在阳光和月光下吸收日月精华,才能让日月石永葆神奇。”连同日月石和装有日月石的匣子,罗马尼一起交到了箫宝珠手上。
箫宝珠将匣子打开,取出日月石拿在手中把玩着,很是喜欢。
门外的大街上,三个仿佛变成了三个雕像,三个相互对视的雕像。天空的乌云更低了,门外的气氛又开始凝固,这个时候应该有雷。
果然,滚滚的雷声,由远及近,震撼着场内、场外的每一个人。浓的化不开的乌云,在春雷的鼓动下,也不再矜持。一个个雨珠,像是过年淘气的孩童,追逐着从天而降。
雨珠越来越密,终于连成了一线,最后变成了一道道水帘,不过片刻的功夫,大街上已经是一片汪洋。此刻,大街上的三个雕像,也变成了三个模糊的影子,还在倔强的对峙着。
等待,多数不是幸福的,不管是等待希望,绝望,是生,是死。洪山不想再等了,所以他动了。
洪山,这个在水上讨了半辈子生活的人,在这样的天气才会如鱼得水,也只有他才敢先动手。
他的步伐不快,却很稳,虎头钩在雨幕中忽隐忽现,就像是暴雨中鲨鱼的利齿。
银光闪动,雨幕被割断,又很快合上,水珠撞上钢铁,四下飞溅。
连宝儿还在看,飞溅的水练,模糊的黑影,除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