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城的云霄茶楼二楼靠窗的雅间,刘玉鸣两只脚搭在一起翘在桌子上,嘴上衔着一只茶杯,吊儿郎当的没有一点喝茶的样子。
刘玉鸣对面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白衫男子,那男子手中提着一只精致的紫砂茶壶,正慢条斯理的往面前空杯子中倒茶,浅绿色的茶水从紫色的壶嘴中流出,稳稳的注入托盘里的两只紫砂杯中,一滴不撒,一滴不漏,动作熟练优雅。
“我说薛兄,这什么螺春,有什么好喝的,又苦又涩。”刘玉鸣将嘴中的杯子一吐,一只手接住,放到桌子上,又拿起一杯,衔在嘴上。
“刘兄,是碧螺春,这是朋友从南疆带回的极品绿茶,我们这里靠近北疆,天气干燥,脾肝容易上火,多喝些茶好”白衫男子拿起一对竹筷,夹起刘玉鸣放下的杯子,置入一旁的水壶中,洗了洗,又夹出来,端起桌子上的紫砂壶倒满,然后也拿起自己的杯子,慢慢的吸了一口。
“刘兄,这喝茶,不比喝酒,关键在一个‘品’字,茶汤入口不可一口喝下,需在舌尖绕上三绕,这碧螺春茶色青翠,苦中带甘,回味悠长,唇齿留芳,端是一等一的好茶。”白衫男子一脸陶醉的表情说道。
“喝杯茶,这等费事,什么又苦又甘的,依我看还不如喝酒来的痛快,还有这曲子听得人都要睡着了,还说什么静气凝神,都是你们这些酸人搞出来的名堂。”刘玉鸣颇有不忿的说道。
“哈哈,这叫雅,整天喊打喊杀,偶尔坐下来听听也不错。”白衫男子微微一笑。
“南风刮,北风刮,刮的凤凰满地沙……不求西,不求东,凤凰城外拜关公……冤难鸣,恶欺善,二爷显灵来评断……”窗外传来了一阵,凤凰城最近经常有人唱的童谣。
“这歌谣真是有趣,你听听关公都显灵断案了”白衫男子端着茶杯若有深意的看着刘玉鸣。
“喔,还有这等事?十有**是以讹传讹吧,多半是那些说书唱戏的闲着没事编排的。”刘玉鸣不以为意的说道。
“怎么?刀魔大公子走南闯北,在这凤凰城又手眼通天,不会连最近市井间发生了什么稀罕事,都不知道吧?”白衫男子面带微笑的问道。
“这个,本公子最近忙的很,我那老爹去参加武林大会,都不带我。帮内一堆事情等着我处理,哪有薛兄这么闲啊,守着偌大的茶楼,闲的只剩下喝茶了。”刘玉鸣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喔,最近城里发生了几件事,可是稀罕的紧。刘兄可有兴趣听听?”白衫男子依然含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
“既然薛兄这么有雅兴,那我就洗耳恭听了!”刘玉鸣放下杯子,在椅子上扭了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这第一件事情是,城西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贾大户,一夜之间变成了秃头。头秃了还不算,第二天把前几日收上来的租子,毫厘不差的还给了那些租户,还在自家门口搭了个粥棚,隔三差五的给那些穷人施粥。刘兄你说稀罕不稀罕?”白衫男子笑着说道。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嗯,确实稀罕,还有呢?”刘玉鸣歪着头问道。
“这第二件事情是,无恶不作的城南恶霸刘麻子,脸中央多了一道疤。人变得难看了,接下来做的事却像变了个人一样,抢别人的地还了,占别人的房退了,还买了一堆东西挨家挨户的去看那些被他欺负过得人,求别人原谅,刘兄你说稀罕不稀罕?”白衫男子嘴角带着笑喝了一口茶。
“嗯,稀罕,接着说。”刘玉鸣眼睛盯着屋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第三件事是,凤凰城外五十里的草甸镇镇守死了,被砍掉了脑袋,脑袋却不见了,刘兄可知道那镇守脑袋去了哪儿?”白衫男子转着手中的杯子问道。
“去了哪儿?”刘玉鸣也抬起头看着白衫男子反问道。
“去了凤凰城外十里处的关公庙,那镇守的头颅端端的放在关公的供桌上。庙内关公像手中偃月刀上还有干涸的血迹。刘兄你说着事稀罕不稀罕。”白衫男子又问道。
“嗯,是有些稀罕,那镇守好端端的,怎么会被砍了人头还放到四十里外的关公庙?莫非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刘玉鸣说道。
“何止不是好人,那镇守是凤凰城城主府上福管家的远方亲戚,往日里坏事可没少干,草甸镇上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害的家破人亡。”白衫男子放下杯子,又倒了杯茶。
“难道真的是关公显灵吗?”刘玉鸣面带讶色的说道。
“呵呵,那些无知百姓相信也就罢了,刘兄是习武之人,也相信这世上有鬼神之说吗?”白衫男子又笑了。
“咳咳,那是,举头三尺有神明,不过刘某行的正,站的端,不怕便是了。”刘玉鸣干笑道。
“刘兄相信,我薛某可是不信。据贾大户家中的一个下人说,贾大户的秃顶是被关二爷一刀削出来的,他半夜出来上茅房的时候看到贾大户的窗影上一个手持大刀,头戴冠帽,胡子一尺来长的人,一刀便把贾大户砍成了秃顶,那一句”尔若再为富不仁,鱼肉乡里,二爷定叫你人头落地”更是许多下人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