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想了一晚上事情,四十八愿有点没睡好。早上起来的时候精神不佳,心情也特别不好,搞得在他面前吃早饭的四十九院被那脸色噎到了好几回。
因为有这个人偶的存在,四十八愿也不能不管它自己回家,只好继续留在四十九院家里,不过虽然他很想向四十九院家的人要一份活来做,打发时间,但是四十九院家的人当然不可能让客人来帮忙,所以四十八愿只能从巨大的书库里摸了两本书来看,而四十九院则是在一旁研究那个人偶。
四十九院摆弄了好一会儿人偶,人偶都没有反应,而且触摸它的身体时仍然是触摸木质的感觉,和昨晚将它绑起来时那种有生气的模样完全不同,而白布下的面孔也变成了没有五官的头颅,看起来有点瘆人。
准备站起来的时候,四十九院忽然觉得有点气短,呼呼地喘了两口,才感觉舒服了些。
「怎么了?」四十八愿回过头来时看到四十九院捂着胸口。
四十九院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突然有点胸闷,大概是蹲久了。」
四十八愿上下看了四十九院几眼,觉得大概是没什么大事,于是就转头不再说什么。
*
白天过得很安稳,不远处传来乒乒乓乓敲打木头修复房屋的声音,虽然声音不断,但没有到要吵到人的程度。
一直到傍晚,都是那种十分平淡的气氛。
屋里的两个人都没什么不满,到了晚餐时间,就去餐厅吃饭,然后发现有几个本该在家的族人缺席了。
四十九院在吃完饭后向两个男性族人打听,那几个缺席的人是怎么了。
「哦,他们啊,大概是白天的时候阴阳术使用过度,所以有点不舒服。」
四十九院想想,也许是因为母亲急着赶工把宅子建回来,所以下面的人就太拼命了。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休息一下就没问题了。于是就没想太多,和四十八愿一起回房间了。
两个人一起回到房间,发现四十九院的人偶已经醒过来了,正靠在窗台边向外看去。没有挂着傻笑的娃娃脸看起来十分认真,也很帅气。
「你们回来了。」人偶冷冷地回头瞥了站在门口的两个人一眼,然后继续看着窗外。
四十八愿有点奇怪他怎么突然醒了,旁边的四十九院也同样惊讶。
走进房间以后,四十八愿有意与人偶隔了一段距离,而四十九院开始寻找绳子,想把人偶再绑起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挣脱那个绳子的。
「不用绑我,我不会再对他做什么事的。」人偶像是背后长了眼睛。
四十九院充耳不闻,继续找绳子,四十八愿也不理他,于是人偶叹了一口气,一挥手,手里出现了一条不算细的麻绳。
四十九院看到人偶变出麻绳,二话不说上前检查了一下麻绳的质量以后,就开始往人偶身上捆,捆完了就在他面前一坐:「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几十年前的四十九院家很有野心——可能现在也是,于是为了……为了和别的家族斗争,四十九院家研究出了一种非常好用的肉体,只要注入灵力就可以变成人战斗,特征是会激发注入灵力的阴阳师的潜能。这种人偶智商非凡,力量也超群,所以对四十九院家来说是不可多得的好道具。但是,缺点也十分明显。」人偶望着窗外解释道。
四十九院没有说话,四十八愿也坐到了人偶面前。
人偶继续说道:「缺点有二,第一,人偶只会在夜晚变成人类。第二,人偶会暴露出本人隐藏于内心深处的罪恶。也许是贪念,也许是弑杀,也许是嫉妒,总之……就是人性的丑恶。」说着,人偶轻笑了一下。
四十九院有听没懂,四十八愿皱着眉头猜测人偶话中有几分是事实。
人偶转过头来看向四十八愿:「我说的都是真的。如你所见,被注入灵力后,人偶会变成阴阳师的样子,但是性情大变。更糟糕的是会显露灵力所有者阴阳师内心深处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肮脏欲_望,这是很难让人接受的事实。」人偶有意无意地看了四十九院一眼。
四十八愿说:「既然你知道这是很难让人接受的事实,那你就不要因为自己被绑而有意见。」
「这种绳子绑不住我。」人偶耸了耸肩。
「绑不住也总比不绑好。」四十八愿说。
人偶扬起嘴角:「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帮我解开绳子。」
「我没办法相信你。」四十八愿重新站起身。
「……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人偶说道,「和那家伙一样……不,我比那家伙更想和你在一起。」
四十八愿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而坐在一旁的四十九院很是尴尬。
沉默了一会儿,四十八愿突然说道:「既然绳子绑不住你……昨天晚上来我房间的是不是你?」
「咦?」四十九院首先惊叫起来。
人偶也愣了一下后答道:「昨天晚上,被你打昏以后我就没有醒过了。」
「是吗。」四十八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