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如同烤炉一般炙烤着大地。天气久旱无雨,一些往年有水的湖泊水塘已经干涸了,湖底龟裂成厚厚的泥板。地面上的庄稼都已经发黄,眼见的已经干枯死掉了。
人们早已经预料到今年又将颗粒无收,传言中的赈灾粮食没见到一粒,小门小户的已经准备好逃荒了。
一些富裕的大的村寨,早早的开始加固高高的围墙,这时节不太平,烽烟四起,各处走投无路的农民汇聚成团,占山据岭,摆出一副替天行道的架势,实际上多是打家劫舍的强盗罢了。
黄家寨的人们一直认为自己的寨子固若金汤,附近流窜的农民军还没有攻打城寨的经验,这样坚固的寨子就算是几千人也未必攻下。
清晨的时候,寨主黄守德正在睡觉,守寨的寨丁前来报告,说是县衙里的县丞带着一队官兵前来,要求进寨。
黄守德沉吟了一下,还是命令打开寨门,放官军进寨,因为县丞和他很是熟识。黄守德听说农民军快要逼近的消息,听说总督大人已经下令要对农民军围剿,重要的关口都派了官军守卫,看来这些官军是来帮忙守寨的。即使不是,也不过是想打些秋风罢了,黄守德想。
但黄守德还是让黄家寨所有的寨丁都做好准备,这年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二三百个官军还敢在六七百寨兵面前挑衅么?
率领这群官军的叫王憨,其实一点也不憨,他是个把总。王憨身形彪悍,倒也有几分武艺,加之率领二三百人是陕西的边军,战斗力很强。
明末的官军中,陕西的边军战斗力极强,除了镇守辽东的关宁铁骑,无与争锋。只是由于明末军队糜烂,军官克扣军饷,士兵们早已怨气冲天。
而此时陕西全境几乎处处都是起义的农民军,陕西三边总督杨鹤对待农民军虽是以抚为主,但也命令对不受招降的农民军进行堵截。
被派驻各处的边军各个喜笑颜开,人人都打定主意,管他娘的,这下可得好好的捞上一票。
王憨率领的这队官军也是这样的想法。于是,地理位置很重要也很富裕的黄家寨便迎来了这队边军。
黄守德把王憨迎进了屋里,赶快命人杀羊备酒,烧煮做饭。酒兴正酣之际,外面传来了喧哗声和兵刃的撞击声。
“什么事?”黄守德和王憨与县丞走了出来。
一群寨丁手拿着朴刀将一名官军押住,而一些官军拿着刀枪准备将那名官军抢回去。
“寨主!这个狗东西竟然跑到后堂****奶去了。”一个寨丁说道。
黄守德这才发现他新娶的小妾头发蓬松,衣衫凌乱在一边哭泣。
黄守德登时大怒,他怒向王憨说道“怎么办!”
王憨一个‘斩’字刚要说出口,一眼瞥见了那个**奶,眼睛当时就被勾住了,这娘们好看!
“先把他绑起来,等下军法从事!”王憨吼道。
然后王憨转过头来,对着黄守德嘿嘿的笑道“乱世存活不易,守着美人也是罪过,不如你把这娘们送给我吧,以后我保你黄家寨的安全。”
黄守德又惊又怒,他忍下气,对着王憨一拱手“军爷玩笑了,小寨庙小,容不下军爷大驾,来呀!送客!”
王憨不住的冷笑,也不答话,跳上战马,似乎要走。与黄守德相熟的县丞对黄守德连连作揖,连声告罪,也要离去。
这时,王憨大吼一声,“黄家寨勾结叛乱,杀!”
与黄守德熟悉的县丞刚要相劝,一刀被王憨砍落马下。
寨兵的惊呼声中,早已经准备好的官军立刻冲杀过来,几个靠的近的寨丁迅速被砍到。
这是官逼民反呐!黄守德怒不可抑,“杀了这群狗日的!”
幸好黄家寨有防备,但是王憨的边军虽然人数少,六七百的寨丁还是抵挡不住,黄家寨内一片喊杀声。
此时正当晌午,日头正高,空气中都干热的燥气,山间地头没有人迹。
“哒哒哒···”的一阵马蹄声,远处一个百十来人的马队正向黄家寨飞驰而来。马蹄踏在干燥的土地上,随着马队的前进扬起一道烟尘。马上的人们衣饰很杂,看不出他们什么来头,在炎炎午日下飞奔,倒也不见疲惫。
领头的是一个身穿软甲的英俊小将,大约有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精神抖擞,正是李过。马鞍上的枪套内插着一把长枪,长枪的枪头并不是尖的,而是丈八蛇矛,据说是三国的猛将张飞张翼德的兵器。长矛入手沉重,虽然经历千年,长矛的矛头却依然锋利无比。李过本身就以刀法和枪法擅长,得了这件兵器如获至宝。
李过率领一百多精干的义军作为前哨,准备伺机偷袭黄家寨,到黄家寨打粮,李自成带着后队在后面赶来。
望着前面的寨子,李过停住了马,对着身旁的一个精干的汉子问道“体纯!前面就是黄家寨吗?”
“不错,前面正是黄家寨!”刘体纯欠身回答。
李过和刘体纯望着不远处的黄家寨,不免的有些疑惑。因为黄家寨里此时火光烟尘四起,寨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