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因为心头牵挂的事情,不自觉的压拧一下,点了下头,说:“Yes。无论什么大风大浪,都会过去。Always rainbow after wind and rain。”
詹恪嘉的chun边咻着一抹牵强的浅笑,又感慨似的说,“你能这么想,爹地就放心了。”
詹伊望又转身,再一次面向大海。
彩虹总是出现在风雨后,忽然她十分相信,她的未来会是美好的。
詹恪嘉陪在她的身边,陪着她,望着大海的颜色越来越深、外头的天色越来越黑。
但是他们父女俩,都没有再说话,都保持着沉默的状态。
直到过了好一会,詹伊望将沉默打破,对詹恪嘉说:“爹地,天黑了,我想出去走走。”
这一刻,詹恪嘉的眼中又是波澜不惊的,他故意疑问詹伊望,“去哪儿?”
其实,詹伊望内心的躁动凌乱、忐忑不安,具体因何而起,他一眼便看明白了。
古往今来,有那么一句俗语,知女莫若父嘛。
詹伊望又抿了下chun,不肯告诉他。
他仍旧清楚得很,詹伊望想去Harmonious医院。
“想去就去吧,多带两个人,注意安全。”詹恪嘉说。
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他尊重她。他也相信她,懂得分寸。
詹恪嘉的理解,也令詹伊望感到很欣慰、很开心。
“谢谢你,爹地,我会的。”詹伊望说,说时脸上终于浮现一丝好久不见的微笑。
等詹伊望走了,詹恪嘉迈到她站着的那个位置,倾听着大海的声音。詹恪嘉一边听,一边思考着人生。
詹伊望去见关灏天,他不反对。可是,他不希望詹伊望原谅关灏天。
在他认为,关家父子犯的错,真心不可原谅。他放过他们,给他们一条活路,算是仁慈的不能再仁慈了。
詹伊望回到自己的房间,匆匆换好衣服,化了一个简单的妆,便下楼开车,往正市区的Harmonious医院去。
他们家的两个保镖见她出门,也开车,尾随着她,保护着她。
今晚没有月光,当詹伊望到达Harmonious医院,天色已经伸手不见五指。
詹伊望打听到了关灏天所住的病房号……
守护在关灏天床边的人,还是关亚夫,只有关亚夫。
自关灏天被送进这家医院起,关亚夫不曾离开一步。现在的他,几近形木枯槁。
病房的门没有关,詹伊望走过来时,关亚夫正握着关灏天的一只手,低头失声的抽泣、呜咽。
“灏天,爸爸愿意一命换一命,以爸爸的命换取你的命,只要你醒过来,只要你醒过来……”
关亚夫嘶哑的抽泣,惹得詹伊望的心,一揪一揪的疼,酸酸刺刺的疼。
不是她心疼关灏天,而是每每看到有人挣扎在生与死的边缘,她都会难受,都会如此。
因为一个人,一旦死了,就什么机会都没了,连改过自新的机会都没了。
她没有进屋去,也不打算进屋去,有护士路过,她逮住她,询问了一下关灏天的情况。
护士说,关灏天情况十分不好,虽然他受的都是皮肉伤,被骨折的地方也影响不大。可是,他的人意志已经颓废,没了醒过来的**,所以,始终都是昏迷不醒的状态。
“Why?As long as alive,everything can be again……”护士走后,詹伊望嘴边又自言自语。
也就是她的自言自语,忽然惊扰到了关亚夫。
关亚夫停止抽泣和呜咽,抬起头来,望向门口。
霎时,他浑浊模糊的目光,与詹伊望清澈忧深的目光相遇。
他凝望詹伊望,詹伊望凝望他。四目相对,时间如静止了一番,他们的脸上都没有了任何表情,没有了任何情绪。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们一样,淡淡的、静静的,不再旋转,了无生机。
“詹小姐……”对视好一会后,关亚夫终于双chun轻启,极轻的喊道她。
詹伊望见关亚夫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到来,便也懒得闪躲。
她一步一步,向病房内走进。头顶柔和而明亮的白色灯光,笼罩着她单薄的身影,也把她的面容衬托的更加孤寂、落寞和无助。
“关先生,你好。”她回应着,跟关亚夫打招呼。
由于心中感激的驱使,关亚夫又非常艰难的扬chun,努力冲詹伊望挤出一个浅浅的笑意。
他感激詹伊望还过来看望关灏天,他感激詹伊望还把他们父子把一回事。
詹伊望一直走一直走,走到距离关灏天的床沿仅一步远,才停下脚步。
她站在那里,看着躺在床上鼻青脸肿、面目全非的关灏天,没有说一句话。
关亚夫心里知道,她这次过来,纯粹是同情关灏天,她不会原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