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感到不可思议。
“现在没有公务,不如直接叫我的名字吧。在下痴长几岁,如果流萤姑娘不嫌弃,也不妨叫我一声大哥。”
拜托,怎么称呼你的问题,实在是相当次要的吧。
“桂……桂大哥,我……我怎么会倒在这儿?”
桂林皱起了眉头:“这,恐怕得问你自己了吧!”
大概是见我神情惊恐,他向前挪了挪,伸手把我拉了起来。我往四周一看,哪里有什么高大的海棠树,哪里有什么石桌凳,更没有什么骆大春了!周围是很大很大的一片墓地,静悄悄的,间或有幽绿的磷火爆出,显得极为阴森可怖。
而我躺着的坟头后面,不是生着一株海棠,而是生着一株高大的古槐,那枝丫屈曲错落,一条条宛如鬼指。我虽然不懂风水,可也知道槐树的槐字是木字过来一个鬼,那是树中的至阴之木。哦买噶,简直是太可怕了。
“流萤姑娘,方才你一个人骑着马,在小道上连夜赶路,可是走着走着,你就忽然停了。住了一会儿,你就拨转马头,下了道,往坡下走去,径自到了这片乱坟岗里头。你下了马,呆立了片刻,忽然就开始刨起人家的坟头来……”
“……”
我感觉无言以对。这样奇葩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呢?可是,且慢!
“桂大哥,你不是有急事,着急走了吗?这个时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中?”我的心中,忽然就对他生出了几分戒备。
“是的。我确实是走了,但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放心,所以就又回来了。但是当我赶回县衙的时候。夜已经极深,却正巧看到你悄悄地骑马出了城。我不得已,只好从后头跟上了你。”
桂林住了一住,便正色道:“你身上萦绕的阴气极重,我回来就是想要告诉你务必留意,不要接近阴寒之物、阴寒之地,以免发生不测。谁想到你竟然独自于半夜出门!”
“我,我真的被鬼魂附体了吗?”我感觉自己有点哆嗦。
“现在还不清楚。”他摇摇头。向我伸出一只手来,“姑娘可否让我试试脉象?”
怎么,人家找鬼都是上法器跳大神,你这儿还能试脉试出来?我感觉挺不靠谱,但我还是坐稳了,伸出了一条胳膊给他。
桂林用三指捏住我的腕脉,煞有介事地按来按去。他的手指温热有力,那温度安抚着我惊悸的灵魂。他试了一会儿,忽然眉头一蹙,我便觉得一缕内力顺着他的指尖从脉门送进了经络。
这股内力送进体内。居然似乎没有温度,既不觉得热,也不觉得冷。但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内力的侵入。这内力纤细如丝,却十分绵长,源源不绝,从我的左腕开始,上行下溯,转眼就如电流一般导遍了全身。
就在这一刻,我忽然觉得丹田一热,身体好像在腹部开了一张漆黑无底的大口,那内力的涓流忽地流速大涨。就被那巨口尽数吸了进去。
桂林面色一变,但他并未放手。流入我体内的真气量忽然激增,我感觉全身经络像要炸裂一般涨痛。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忙不迭地叫道:“桂大哥快住手,我身上好难过!”
桂林却闷哼一声,手指似要张开,却仿佛不受控制地粘在了我的腕脉之上。他的内力,源源不断地向我体内输送了进去。
难道,不是他在渡入真气,而是我在吸收?
我连忙按照内功口诀,意守丹田,谁想越是想要聚气,从他身体吸收的真气就越多。我心里不由大急,我这是变成低压电线了吗,他握住了就放不开?
眼见再这样下去,我们两个都要完蛋,我都急得快哭了。却在这时候,我忽然感觉左腕一阵刺骨的冰寒,注入体内的真气一下就被截断了。
定睛一看,我不由惊呆了。桂林给我试脉的整只右手,连同右小臂,都结了一层冰的外壳,仿佛包在了水晶棺里。
原来是他的内力忽然转变了属性,变为极寒,不但冻住了自己的右手,同时也切断了真气导入我体内的通路。
桂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我又觉得周围空气骤然一阵火热,他右臂的冰晶瞬间开始融化,水流淅淅沥沥地淌下来。他将右手张开又握紧,反复几次,然后便将手臂上的水用衣裾擦干。
“瞧见没有,上次就是这样中了你的招的。”他忿忿地说道。
我可来不及想他是怎么中我的招的问题了,我早已经瞠目结舌了。这位桂大人,应该是某地的某官员吧,可这武功,也太深不可测了。我熟悉的人中,聂秋远的内力极热,骆大春的内力极冷,可像他这样忽冷忽热的,而且是忽然极冷忽然极热的,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姑娘以前练过什么功?”桂林的额角隐隐渗出汗水,“你身体的状态和你方才运气的法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路子。”
我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自己练过什么功,因为,我记不得了。”
“失忆?”他惊讶地脱口而出。
桂林安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