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的几率到底有多大呢?我是应该进去,还是趁现在悄悄地离开?
我正在犹豫,却听得聂秋远温和的声音说道:“流萤,进去吧。”
他的声音忽然给了我极大的勇气。我不知怎么就是有这样的感觉,他说进去,就可以进去!他是那么敏锐,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他一定会比我更早地感知。
只是,他并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啊!我,也有我的隐情呢。他就算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我来自千年以后啊。
其实前面我设想的种种情况不过是某些可能性而已,并不是迫在眉睫的现实威胁。颜老板就算再有钱,也不过是一介商贾。要权力,有我干哥哥的干哥哥撑腰,要武功,他们怎么也比不上聂秋远和骆大春,我怕什么呢?
况且,我做这件事情,其实是为了夜啊!
我一咬牙,冲聂秋远点了点头。聂秋远跟着我起身,与我一起往钱庄那边走去,明显是打算陪我去的,骆大春和韩媚兰也跟在了后面。嗯,这样,总不会有事了吧。
周围的人热热闹闹的,领钱的领钱,吃面的吃面。为了参加比赛,各位大厨的面都做得相当精致,可以说,九成都比我这盘七味唐辛子拌面好吃得多,所以观众们也算是大饱口福。
我们走到门口,传话者替我们开了门,引我们走进银号里,穿过今天歇业了的业务大厅,走过一个小院,进入了里头一间大屋。
大屋似乎是间会客室,敞亮气派。我们进屋之后,引路人退了出去,将门在我们身后轻轻地带上了。屋里燃着炭炉。焚着极淡的香,又温暖又舒适。出乎我意料的是,屋里面只坐了一个男子。
那人一见我们进屋。便急不可待地站了起来,匆匆向前迎了几步。他将我们挨个打量了一遍。忽然就滞在了原地。
我定睛细看,这人约摸四十岁上下的年纪,体态消瘦,两颊略微凹陷,不像大富大贵之人。按理说四十岁对于男子来说正是黄金时代,可他头发似乎比常人白得早些,灰白里头竟是白的偏多。男子身上穿的是褚色暗纹软缎子,虽然样式朴素。却绝对是上佳的工艺,喻示着此人的家底并非常人可比。
“在下同福号掌柜颜舜卿,”男子过了片刻,才轻叹一声,抱拳施礼,言道,“请问……七味唐辛子,是哪位所做?”
进门之后,我就感觉,这颜老板身上并没有带着什么邪恶的气息。反倒似乎十分忧郁悲伤。所以我犹豫了片刻,就轻提裙裾,向前款款小迈一步。敛衽一礼,道:“是小女子所制。”
颜舜卿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地打量着。那目光里,带着希冀,带着渴望,看来看去,却越来越暗淡。但他仍然在盯着我看,似乎在破灭。却又不甘于破灭,复杂与矛盾的神情令他的容颜更显苍老。
“你。你是她的……”他不知不觉地望着我喃喃自语。
“颜掌柜特意唤我等进入内室,不知有何指教?”不知什么时候。聂秋远也上前一步,向颜老板微欠身以示礼敬,实际却是不着痕迹地插在了我二人之间。
掌柜这才如梦初醒,似是觉得自己的举止相当不妥,脸上也显出了窘迫之色。他赶紧向聂秋远欠身施了一礼,说道:“方才在下思及一位故人,失了礼数,请诸位莫要见怪。这位姑娘,是尊夫……”
“乃是舍妹。”聂秋远回头看了看我,打断了他的话,“可是我等做的东西,有何不妥?”
颜舜卿没有回答聂秋远的问题,却转头望向我,言道:“在下只想请教姑娘一个问题,姑娘这七味唐辛子的制法,可是从一位名叫阿椿的女子处得来?”
我摇了摇头,心却放了下来。原来,他是在找人,而且,找的是和我根本无关的人,所以,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性。
颜舜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神情,说道:“你们一进来,我就知道,东西是对的,却并不是她。本来抱着一丝希望,以为你或许是她的女儿,或是什么相干的人,可是……唉,你们的容颜竟全无半分相似之处。”
空气凝滞了片刻,颜舜卿道:“罢了,或许命中注定便是如此。姑娘,我们能以此种方式相见,也算是缘份,在下这便差人将银两与宝石奉上,今后如有用得着我同福号的地方,便只管开口。凡在下力所能及的,一定尽心。”
当他上下打量我的时候,我也暗暗地观察了他。他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的忧伤气质,绝对不会是假的。这种情节我在小说里看得多了,我相信自己作为一名女性的强烈直觉。此事,肯定关乎初恋!
我的小心肠一下就软了下来,瞬间就与这颜老板产生了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亲近感觉。你想想,如果一个男人,为了初恋,熬到头发都白了,仍然痴心不改,发达了以后,不惜在这没有电视寻人广告的时代,年年以这种大手笔大肆造势,期待恋人可以闻讯而来,这种执着也不次于为了男神花八年穿越到唐代的我吧?
我上前一步,相当够意思地说:“颜掌柜,不知您寻找这七味唐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