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官。”聂秋远说道。
我们没有进一步行动,静静地立在门口守着,等着官府的人来。
我感到有一点兴奋,可是又有一点郁闷。难道我真的陷入那种诅咒了吗?这才短短几个月,我人到哪里,哪里就要发生凶案?
“怕么?”秋忽然问了一句。
我心中又是一凛。听说死人了,我本能地立马就精神了,完全忘了我是个娇弱美淑女这码子事!我这种往门缝上挤的表现,可怎么面对男神的关心!
“我……我……”我急中生智,“流萤不想做哥哥的拖累,不怕!”
我表演故作坚强状。
哥哥的气息窒了窒,半晌才说:“那就好,怕就说出来,让媚兰陪你回去。”
我“坚强”地摇了摇头。
县城不大,官府的人很快就来了。店里死了人,毕竟不吉利,是大事,老板早就撑着伞在门口候着了。
“胡捕头,有劳您了!待会儿忙完了,酒水消夜这就备好,刚进了上好的酒……”
“行了!”胡捕头生得人高马大,“废话少说,人在哪儿呢?”
店老板忙将官府的人往现场引。胡捕头带着一窝捕快,在厢房门口立定了,发现门口还站着我们一圈人,觉得十分诧异。
“你们是谁啊,没事别站在这里,小心我告你们妨碍公务!”
好现代的台词!
聂秋远气定神闲地掏出官牒印信:“伊川县新任县令聂秋远,取道宝地,恰好遇上此事,愿搭一把手。”
其实这话说得挺客气。胡捕头验了验官牒印信,发现是真的,看上去十分惊讶。
伊川县令,说起来跟胡捕头的上司丰县县太爷可是平级的,是见了面必须俯首听命的主儿。
可是这伊川县令,看上去也就二十岁?这也太年轻了吧!而且,站在这里的一群人,全是帅哥美女啊!
我觉得,胡捕头心里一定是这样想的!因为他惊讶地看着聂秋远的眼神,让我觉得很爽很骄傲。
胡捕头沉默了片刻,就上前行礼并开口道:“大人请!”
那边骆大春抬脚就把门踹倒了。
这并不是骆大春行事鲁莽,而是门从里面上着锁,如果踹的技术含量高,是最快最方便的办法了。
屋里黑逡逡的,牡丹灯笼微弱的火光跳动着,将屋里映得诡异恐怖。
店老板早叫人掌了灯过来,但他们人却不敢近前。我们接了灯,放置于现场的各个位置,将屋里头照得雪亮。
地上躺着的,是一位白衣书生。他仰卧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扼着自己的喉咙,两眼圆睁,竟是死不瞑目。
细看看,这人死状虽然狰狞,相貌却是相当清秀的,活着的时候,怕也是一表人才呢!
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他的双手虽然扼着自己的脖子,但脖颈上也没有任何的扼痕或者索沟,光光滑滑的,不像是勒死的样子。
这是,怎么死的?
而且,环视四周,骆大春踹倒的门已经被干净利落地扶起来,竖着倚在墙壁上了。很显然,门从里面闩上了,不但闩了,还加了一把铁锁,直到现在铁锁还呈现锁住的形态。
而窗子呢,全部都闩得严严实实。捕快们都很有意识,立马就检查好了,没有一扇窗,是开着的。
房间不小,但整个房间形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除了西墙靠近房顶的地方有一个出气的孔洞,再无任何敞开之处。而那个孔洞的大小,连一只野猫都不一定钻得过去。
不但又遇上了死人,还遇上了侦探剧中最经典的一幕--这,真的是一个密室啊!
如果是凶杀案,那么,凶手是怎么出去的呢?
所以,我们应该按密室杀人的程序走。首先,应该考虑是不是自杀嘛!
“门窗都闩住了,如果是谋杀,凶手是走不掉的。可是我们进来的时候,屋里没有其他人,现在在场的,刚才也都在外面出现过,不可能是事先藏在屋里的。所以,死者,恐怕是自尽了吧!”
丰县的胡捕头不是个庸材,十分上道地说出了上面这番话。
大着胆子跟在门口的老板连连点头。
确实,他分析得很有道理。
但是聂秋远走到桌案之前,稍微巡视了片刻,就说道:“从尸体的状态看,死亡时间在一个时辰之内。案上砚台是新研的墨,他死前正在抄金刚经。”
金刚经抄了四五行,最后那个字,却只写了一半。
应该,是被什么事情打断了。
如果是自杀的话,怎么会这样仓促?抄着抄着经文,一时兴起,就自杀了?
而且,这究竟是怎么死的?
立在门口的店老板瑟瑟发抖,欲言又止。我有种感觉,他特别希望这个人是自杀,可是大家听了聂秋远的话,又觉得不太像自杀了。老板就在这会儿一下子紧张起来。
“店家,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聂秋远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