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上路
松才面馆的生意有些暗淡。纵使“内有空调，全天开放”这八个大字醒目的贴在大门玻璃上，还是抵挡不了酷暑的来袭。一到了夏天，恨不得吃着冰淇淋过日子，谁还去吃热乎乎的面条。
包松才不是没想过做冷面。可冷面这行当，他没做过啊。这是热面馆，可不是什么冷面馆。即使请一个会做冷面的师傅来，这开支也太大了点。如果老包去学，也不是不可以。他也抽空勘查了冷面销售状况。依旧不容乐观。这该死的夏天。
客人稀稀拉拉的，早上倒是比较多。毕竟早上凉快，而且面还比较赶时间，同等赶时间的情况下，面能饱腹。老包现在下面的速度是越来越快。在老家时，客人没啥要求，等就等一会，也不会念叨什么。在这个城市不行。城市化也加快了人们生活的节奏化。你一次两次速度慢了，别人颇有微词。三次四次慢了，那就不好说了。上早班的人，不会因为你口感较好，而选择继续留在这里吃早餐。一大部分人，上班需要打卡。他们从来不会因为要打卡而早起。都是踩着点去上班，恨不得前脚进门打卡，后脚就刚刚上班时间到。
对于这样的习惯，城市里的人，都见怪不怪。这慢慢的形成了一种潮流。不踩点到上班地点而提前上班的同事们，是要被群众鄙视的。
“穷表现。你以为你不得了了。能拿年度奖金？今天当员工，明天当老板啦？”
“活见鬼。你是想以早到来表明自己很能干？你是老板的小舅子，小情人？你这么准时，这么乖，咋不见你上清华北大的？”
“一点规矩都不懂，你是新人吧？咋这么不懂事，你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把你扔了，把胎盘养大了？”
“恩，不错。小伙子挺有干劲。看来今年有希望做主任。不过，你来的倒是挺早，下班也准时下班。你怎么不要求主动加班，不要加班费的？”
经过众多的前辈劝阻，那些早到的新人，终于学会了怎么为人处世。不能迟到是必然的。那么，只能提前五分钟到场了。
由于种种原因。上早班的人，需要一个舒适又快捷的环境与早餐。老包同志，经过长时间的揣摩，掌握了技巧，在新人们与“迟到星人”的作战中，起到了保障新人们用饱腹的状态，协同“不迟到”君，创下了辉煌的战绩。在每天的早晨，松才面馆，火辣异常。
一天，是24小时。一上午满打满算，只有12个小时。由六点开门接客，到七点半，形单影只，却只有1。5个小时。早晨4点开始起床准备，只为了这1。5个小时。
一天，并不是只有一上午，还有一下午。客人们，在这样的天气。宁愿晚间坐在自己家里，吃点家常便饭，吃完了，洗个澡后，便在空调底下看电视，出门找麻友切磋。哪里会在这么热的天气里，去松才面馆吃碗面，再在炎热的天气里回家。大多数人认为这样做，是脑子坏了的行为。
所以，松才面馆的下午，是安静烦躁的下午。免费的空调没人吹。买回来的面条要冷藏，以免变质。这是每个面馆的难题。如果说冬天是面馆的发财季，夏天就是面馆的守财季，保本避亏季。
王小五还是在固定的时间段来这里。只是次数变的频繁起来。由原来的一周两次，逐渐的增加到四次。稍稍改变了形象。墨镜戴着，身上的衣衫薄了。帽子压着，丝巾围着脸。依旧是点一份大肠面不吃。到了九点多就走。只是这个月，她每次离开松才面馆的时候，都要多看几眼。掩盖在墨镜后的双眼，有些微怒。
老包也挺实在。每次王小五不吃的大肠面，他都在王小五走后，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吃个精光。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大妹纸，是熟人。大妹纸不说话，他也不能问。老包有老包所坚持的东西。随着大妹纸来的次数越来越多，他这份坚持，也慢慢的开始了松懈。跟女人比耐心，确实有些不自量力。老包计算好次数。等大妹纸来这里52次的时候，要是大妹纸再不开口，他就得开口了。男人嘛，总得主动点。已经来了22次，还差30次。
他本以为还要多等几个月。大妹纸居然天天来。难道看着自己下午的生意过于惨淡，起了同情心？老包的自尊心又开始作怪了。他觉得，不能让妹纸看不起，更何况，这里并不是家乡，更要给自己挣足面子。他再也不收王小五的面钱。还将之前所有的面钱都还给了王小五。王小五不能要啊。最后，包松才只得妥协。原封不动的将钱收好，对着王小五说：那就存我这吧，需要的时候来拿。
王小五点点头，依旧每次点完大肠面。走的时候，桌上总留着面钱。老包只能苦笑：多好的妹纸，不知道有人家没？
王小五为什么来得这么频繁？她的忙碌在早晨。一下午基本上都没有什么事情。儿子又开始谈恋爱，根本不需要她操心。儿子虽然不说，但她的鼻子很灵。况且儿子终究是自己的儿子，一眼就能看出个大概。孙锁贵嘴巴稍微动一动，话还没出口，王小五就知道这孩子是要拉屎还是撒尿。怕是被儿子的热恋所感染，她也变得焦躁起来。她的心情，比夏天还热哩。何况她晚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