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牙放声痛哭了起来。
可这一次,皇帝没有跪地求饶跟她道不是,早习惯她这般哭闹了的皇帝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个一口一个为了他忍辱负重的母后,心想她满口的胡言,还真是有一点是说得对的。
他确实恨她。
恨她从不给他的小皇后一点好脸色看,恨她在他还不知道他欢喜于她的时候,就被她教得把她当成了仇敌,把她当起了看不起他这个小皇子的齐家人,而只要他得了她一个笑脸,他这母后就见不得他们过一天的好日子,就使计挑拔离间,弄到最后,她只要看着他就觉得他恶心,宁肯死,也不愿意与他多呆一天。
“太后,闹罢……”皇帝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地的俞太后,冷冰冰道,“你就看看,这次你能不能闹到你称心如意的地步,朕大不了在史上留个逼死生母的名声,不过,朕也会让你不尊祖先的大名传遍世世代代。”
说罢,朝宫殿那些来不及退下,趴伏在地装死人的宫女内侍道,“把太后扶回去。”
“皇帝,皇帝,你这个不孝子,你这是要逼死哀家!”俞太后哭喊着,她扯出头上的发簪就大力往心口扎去。
“太后……”
“太后!”
皇帝走向冷冰冰的皇帝宝座的步子一步都没停,他漠然地看着前方的位置,似是没有听到太后绝望痛苦的哀叫。
他的心,早被这个位置,早被这个皇宫,早被他的母后磨没了。
她还会哀叫。
可他就是痛,也没有人知道了。
他现在不过只是想等墓修好,他就跟他的小皇后埋到一起,永世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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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齐君昀回了国公府,给老太君报平安时,哭睡了的老太君又拉着他的手哭了一道,这才睡了过去。
国公夫人跟儿子一出去,又往他脸上看了看,见确实没事方才张口道,“你慧齐妹妹已是睡下了,之前我已经去看过了,手已经消了不少肿,再养几天就能消肿了,就是有两个伤口有点深,恐会留点疤。”
齐君昀淡淡地“嗯”了一声,出了门就往她那边走去。
国公夫人犹豫了一下,“明天再去看罢?”
夜已深了。
齐君昀摇摇头,“孩儿现在想去看看。”
国公夫人点头,走到一半,停下脚步淡道,“那你去看罢,娘先回去歇息了。”
齐君昀“嗯”了一声,转过身,看着她离去。
然后他看到他母亲在走廊那头快要消失的时候又回过头看了他一眼,齐君昀嘴边扬起浅笑,双手相揖,朝她弯了弯腰。
母亲,您在,我知道。
国公夫人看到儿子嘴边的浅笑,也朝他点了点头,这次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齐君昀的视线里。
等确定看不到影子了,齐君昀这才回了身,继续往小姑娘的屋子走去。
齐大叫了人不久,内屋的人很快就出来开了门,衣裳已经穿整齐了的小麦跟红豆朝长公子欠腰福了礼,尤其红豆一看到长公子,眼泪都流出来了,流着泪小声地跟长公子道,“姑娘一直睡得不安稳,疼醒了好几次。”
“主子,您进去吧。”小麦这时候掌着灯匆匆走在了前面。
齐君昀进去后,发现小未婚妻已经醒来了。
谢慧齐本来就疼得睡不着,两只手哪一只都不好过,外面一有点动静她就知道了,一等小麦匆匆进来点灯知道是他回来了,就赶紧让小麦扶了她起来,一直靠在枕头上睁着眼睛,一等他进来,她就朝他笑弯了眼,“哥哥,你回来了?”
齐君昀看着她比灯火还明亮耀眼的笑怔了怔……
“嗯?”谢慧齐看向突然不动了的他。
齐君昀这时加快了步子走到了床边,坐下后摸了摸她额上和脸颊的伤口,一言不发。
谢慧齐一见连忙道,“这些伤口没事,府里的大夫他们都说了,绝对不会留疤!”
就是苦了她这段时日得天天忌口,还不能出门,还得在疤痕淡去后才能见阳光。
“手疼吗?”见她把手放在被子上一动都不动,齐君昀垂眼看着她被包成两个大包的手淡道。
谢慧齐下意识就想说不疼,但想了想,还是苦着脸说了实话,“特别疼,大夫上的药太狠了,也不知道给用的什么药水,那药水当时一渗进伤口,疼得我差点没背过气去,下午上药的时候我还当熬过来了,没想,这夜晚更疼,疼得我睡都睡不着。”
说着时,她眼角流滑下了两串泪,这不是她想哭,纯粹是疼出来的……
说了一长串话,谢慧齐这时候也是只剩哼哼的力气了,她有点无奈抽了抽鼻子,看着她这齐家哥哥。
这一次还好二婶没事,眼睛虽然被打肿了,但还好没伤着眼睛里面,养几天就好了,若是伤得有她这么惨,她都不知道怎么交待才好。
毕竟是她出的馊主意,让二婶跟她一道去的。
“嗯。”
谢慧齐见他只是简单出声,一直在检查她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