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午膳后,国公夫人看着靠在她肩上打盹的小姑娘,用手梳轻柔地梳理着她浓密黑长的头发,轻声问她,“为何是你齐家哥哥应的事,不跟二婶说明了?”
谢慧齐本来昏昏欲睡,听了这话就睁开了眼。
尔后,她看着国公夫人笑了,笑得就像那烈日之下迎光盛开的鲜花。
“笑什么?”国公夫人忍不住看着她。
“嗯……”谢慧齐想了想,道,“因为我跟他,是这样的……”
她伸出两个拇指对着鞠了下躬,示意他们是一对,“他做的事,就是我做的事一样,没什么好说的。”
“说了,你二婶就不会为难你了。”
“说了,二婶就会觉得委屈了,觉得哥哥为难她……”谢慧齐笑了起来,轻轻地碰了碰自己的脸蛋,笑道,“捏我两把,她发了火,也就没脾气了。”
很多事不要把人逼得太紧了,逼得紧了,适得其反。
这一家子嘴已经不饶人了,再事不饶人,她花了很多力气才营造出来的轻松氛围怕也维持不了太久。
“所以你就当那受气包?”
“伯娘您哪的话……”谢慧齐亲昵地在她肩头揉了揉头,打了个哈欠,“我不觉得我是受气包,二婶捏我捏得狠了,她回过头就觉得愧疚,一定想着要在哪里给我补回来,您就等着看,过不了几天,她就要给我好东西了。”
说罢,她看着门外那太阳猛烈,亮得炽白的天空,轻声道,“二婶是个好人,对祖母也好,对您也好,她心里都是尊着敬着的,因着你们喜爱我,她也把我当了家人,伯娘,我也把她当了家人,我不觉得我在受气,我知道她的好……”
她那么孤独,一生最想得的得不了,二老爷一生对她寡情寡义,她心中不知藏着多少伤痕,现在的国公府已经是她最后的避难所了,她就老太君和国公夫人这几个真正的亲人,可她这个小姑娘作为外来者进来了,就是这么一个女人,因着老太君和国公夫人接受她,所以她也接受了她……
本来她可以给她无数刁难的。
可她就是气不过,掐她两把,回头还愧疚万分。
国公府的二夫人啊,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有时候想想,命运有时候确实也待她不薄,她真心以待的人,总是愿意真心待她。
谢慧齐想着就笑了,转过头看着国公夫人微笑道,“我很高兴您的儿子愿意接我进来,多给了我几个家人,我知道您也是真心疼爱我的。”
若不是疼爱她,怎么会替她为难。
国公夫人缓缓地摸着她的头,很久都没有说话。
直到小姑娘都靠着她的肩头睡着了,她才悠悠地叹了口气。
这孩子啊,心里是个通透的,她看得明白呐。
可那通透之人因看淡难免薄情,可这一个,却是个只让自己眼睛里存下那好的——她不是无知,只是向光而已。
她只是个让自己活在阳光里的人,也许老天给她的磨难不会比别人少一点,可她在其中得到的笑脸,想来至少也会比别人多几个吧?
但愿老天不会再薄待她,不再薄待国公府。
国公府该走的人已经走了几年了,那笼罩在这府里上空的阴霾,也该真正的退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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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在青阳院的谢慧齐被二夫人捉了个活口,让她去帮她去算这个月要花的月银,谢慧齐一见形势不妙,眼睛就往外瞥,心中琢磨着找个什么样的借口出去躲一下。
二夫人见她眼珠子一动,当即就冷笑,“瞧什么瞧,我看你是想长出翅膀来,飞出这青阳院了!”
谢慧齐朝老太君身边靠去。
老太君一见,就瞪二媳妇,“你自个儿的事,凭什么让她做?”
二夫人冷哼一声,“凭什么?就凭她是个最小的,没让她站着伺候咱们吃三年饭那是我们家的人仁善!”
“你这坏心肠,也就你有这坏心眼了,我才不是那种恶老婆子……”齐老太君指着二媳妇就骂,“你当年进来我都没让你站这么久,你竟然让我小孙媳妇站这般久,大儿媳,这没良心的欺负你媳妇,你给我打她!”
国公夫人见她们又胡闹了起来,眉眼动都没动一下,淡淡道,“慧慧,你不是要去你的东堂做事?现在去罢。”
说着见二弟妹瞪眼睛,又朝她淡道,“你若是算得来了,就搬到青阳院来,我帮你算着点,你来了也好,跟我说会儿话。”
齐老太君一听不满了,“我让你陪我说说话,你怎么不愿意?跟这个没良心的说话你就愿意了?白养着你了,白心疼你了!”
这时候老太君就缠着国公夫人指责了起来,谢慧齐给她弯腰行礼说去东堂她也只是挥挥手,满脸的气愤看着国公夫人,“我知道你看我这个死老太婆这么多年早看烦了,你不愿意陪我,我也不愿意你呆在我的身边,你走,你走……”
谢慧齐走到门边还能听到老太君骂国公夫人的声音,笑着摇头走了。
这老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