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都出名了。
别人搞不定的事,他搞定了;别人灭不了的人,他把灭了。都干到了“路不拾遗”的地步,成绩显著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刘启很欣慰。当初派郅都来时,虽然知道他够狠,可没想到他竟然能狠到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地步。
好,太好了。这种人能有大用。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没发生什么出格的事,纵是出格点的也都是郡守大人捣鼓出来。但事情并没有什么新意,因这位郡守大人本身枯寂的很,做出来的事情自然也很无聊。
查案——抓人——再查案——再抓人,循环往复地干着同一件事情。
因此,大家的谈资也仅限于郡守大人“近日抓了哪些人”,“还要抓些什么人”。熟人见面,张嘴第一句话:被抓了没有?
这是让一些人很讨厌的事情,可也很无奈。当然,这些人主要是章提到的那些“豪强”们。
干又干不过人家,造反自己又没那个胆量。思来想去,只能服软。
既然是豪强,自然很有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打点一番,不让郡守大人找自己的麻烦不行了?最初想到这个主意的人,甚至会捂着被子偷乐。
然而,面对郅都,那也仅限于“被子里边乐”。
因为郅都有个很不好的习惯,或者说是一个很好的习惯——廉洁。克己奉公、依法办事,是说他这种人。
拎钱去他家,可能没得个笑脸,说不定还会挨顿打。
不得已,一些人哭丧着脸凑到一起想主意——得送走这瘟神。
可商量来商量去,两手一摊,没招。
因为这瘟神的在朝廷的声名很大,更主要的是皇帝信任。
之所以“声名大”,并非是郅都的人缘好,而是拜济南郡多年来太能闹,一连搞废几任郡守,谁都不敢来。可人家郅都一到,原本乱成一团的济南郡突然安生下来,过分的是还有人自费长安游,下打点,只求把瘟神调走。怕人家都怕到了这等地步,想不出名都难。
皇帝信任那更好解释了。因为他多年来是给皇帝当保镖,关系自然不一般。况且人家短短时间把“难搞”的事情搞下来了,成绩斐然,想不信任都难。
这一下,真的没办法了。斗不过总躲得过吧?因此,一些曾经在济南郡颇有声明的“豪强”们,干脆举家搬迁,跑了!
总的来说,郅都在任待了几年,济南郡从到下消停了几年。纵是他离开后很多年,谁家小娃不听话,只需吼一声“郡守来了”,很快能让他安生下来。影响之深远,难以言语。
终于,郅都要离开了,因为皇帝给他找了份新工作——尉。军职干部,负责京城防务,顺带办理一些违章违法的事情。相当于驻京部队司令员兼公安部部长。
前边介绍过这个职务,要害部门,替皇帝看门,与清朝时的“九门提督”的职责很相似,但身份、地位和权利要大的多。
刘启之所以把郅都安排到这个岗位,主要是让他发挥特长来了。
办案!
建国已久,整个长安城,放眼望去满地都是宗室贵胄、达官贵人,胡乱扔个石头,都能砸住两个官。
官多了,人际关系也复杂了,其复杂程度要远济南郡的那些“豪强”过分很多倍。
天子脚下,规矩办事的人多,可违法乱纪的也不少。一不小心,官司都能打到刘启的跟前。
这里也很难搞。不是以往没人能搞,只是时不时搞到刘启这里,令他烦不胜烦。因此,他准备找个狠人来搞。
郅都这样来了。
郅都的办事风格一如既往。对他来说,只是换张桌子换把椅子的事情,与在济南郡时没什么两样。
所以,他依旧重复着几年来一直在干的事情——办案。无论是谁,胆敢犯法,一个字——抓!
抓来先是一顿打,然后扔牢房里自省。
有人受不了,甚至跑到刘启那里告状。其有长公主刘膘,窦漪房的女儿,刘启的姐姐。据说她的马车夫撞了人,被郅都逮住好是一顿暴打。刘膘很生气,进宫告状。
刘启把她抚慰一番了事,倒头“忘了”这件事,根本不管。
刘膘气愤不过,去老娘那里告状,然窦漪房非但没替她主持公道,反把训斥了一番。没办法,只好回去认了罚,才算了解。
两年下来,郅都为自己挣来了个称号——苍鹰。
一头苍鹰不可怕,可怕的是它背后的主人——刘启。大家都清楚,郅都每次出现,寓意着什么。这个人够狠,但够狠的背后,是他的主人心念所指。
“致行法不避贵戚,列侯宗室见都,侧目而视”。
这是史书对郅都尉的评价。他是配得这个评价的。
无所谓对错,他只是做了他应该做的事情,也是皇帝刘启想让他做的事情。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天经地义。
一个公正的人,一个尽职尽责的人,一个义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