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渠菩提从铁核桃里拿出那张纸后,几乎是泣不成声的找到了孟玉龙的身前,一下子就软倒了下去。
孟玉龙见到自家的世子成了这样,吓得大吃一惊,连忙把他一把抱了起来,直接抱到了自己的营帐里。
沮渠菩提从小被孟王后养大,虽然性格单纯温和,却不是那种懦弱胆怯的小孩,否则也不会愿意跟着魏国使团走这一趟了,能让他哭的如此之惨,如此失态,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孟玉龙的铁卫营不能主动进入虎贲军保卫的范围,而沮渠菩提身边一直有暗卫保护,所以孟玉龙大叫了一声“保护的人呢?都死了吗?”,却被沮渠菩提抓住了袖子摇了摇。
“我让他们留在原地了,是我的命令……表兄,你放我下来。”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侍卫离开你,虎贲军中虽然安全,难保有人图谋不轨。王后的叮嘱你都忘了吗?”
孟玉龙寒着脸将表弟训了一顿,这才把他放到地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魏国有谁对你无礼?”
他只能想到这个。
谁料提起这个菩提又是一阵抽泣,将紧紧攥在手中的纸团递给孟玉龙看:“还记得我一直当玩物的那个大核桃吗?我今日请花将军把它开了,里面的不是核桃,是这张纸……”
孟玉龙慎重地接过了那团纸,看完后也是浑身一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核桃是哪里来的?这个主子是谁?”
纸条上的话很简单,是一个“手下”向主子传递情报的纸张,内容也十分简单,就十个字而已。
“西秦有陷阱,小心二王妃”。
“我在兄长院子里的花坛中捡到的,恐怕他在暗处的手下一直用这种办法传讯,那天我去的时候阿兄不在,二嫂去礼佛了,我闲着无聊晃了一圈晃到了后院那棵核桃树下,就把这个大核桃捡走了。”
沮渠菩提的自责之情溢于言表。
“早就有人传了讯回来,告诉他西秦有危险!可是我把这个核桃捡走了,阿兄才没察觉到危险,在西秦中了埋伏!”
他哭的差点一口气接不上来。
“是我害死了阿兄!”
“不要胡说,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那些藏头露尾的恶人,设计陷害世子殿下。”孟玉龙伸出大拇指擦掉菩提脸上的眼泪。“还有二王妃,如果二王妃也有问题,恐怕防不胜防。”
“二嫂能有什么问题?她都出家为尼了。”菩提哭着说道:“当初核桃要是到了阿兄手里……到了阿兄手里……”
“你把核桃和纸条都藏好,等他日王后和我们汇合后你再给她。兴国世子身边的手下说不得王后也知道,到时候查出是谁送的信一查便知。”孟玉龙口中这么安慰,其实心里已经确定那个人十有八/九是死了。
若沮渠兴国的探子还活着,却发现沮渠兴国中了埋伏被西秦所俘,一定会想办法联络到宫中的孟王后。
可有这封信在,让他们知道二王妃有问题,只要他们还活着,就一定能查出个真相。
毕竟二王妃也是河西大族出身,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沮渠菩提心神受了震荡,完全不能打起精神来,直到哭泣渐渐止住了,眼睛还是红肿不堪,根本没办法出营。
否则给魏国和北凉的官员们看到了,还不知道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
这样大的打击,让沮渠菩提这样从小没有见识过多少黑暗的孩子几乎有些一蹶不振。孟玉龙只是表哥,又不是他妈,当然不可能三言两语就让对方振作起来,只能不停的安慰他,用以后离开北凉的生活给他打气。
“你和王后可以去西域,听说西域有不少女王,还有很多女富商,白马应该很高兴见到她们……”
“江南的刘宋烟雨如画,到处都是湖,连空气都是湿润的,不像我们这里,到处都是风沙和贫瘠的土地,南方下起雨来甚至几个月不歇……”
“我们就这么丢下一切走了真的好吗?”沮渠菩提突然仰起自己的脸,“我两位哥哥如果都不是死于意外,那他们的仇不用报了吗?我们就这样走了,谁来祭祀他们呢?”
“你不是想走遍天下,看看其他国家和北凉有什么不同吗?”孟玉龙摸了摸沮渠菩提的脑袋:“报仇的事情,王后和我们都不会忘了的。你身后除了北凉,还有孟家,你不相信孟家?”
沮渠菩提低下头。
“我害了阿兄,不能一走了之……”
“你还小,这些事交给我们这些大人吧。”孟玉龙斩钉截铁地说着:“王后不会放过任何坏人,你不相信孟家也要相信王后,我们只是离开宫中,又不是亡命天涯,那时候我们在暗,敌人在明,该担心的是他们才是。”
“是这样吗?”
沮渠菩提摸了摸怀中的核桃。
“花将军很好,我们这样坑他……”
他和贺穆兰相处了一阵子,知道了她就是个面冷心热的好心人,事事都照顾着他,正因为如此,一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