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过上几天,了解了人间百态,方能做到出世再入世,谁料贫僧一时疏忽大意……”
他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空悬的腰际。
谁能想到那个一脸菜色,神态诺诺唯唯的中年男人有这么大的狠意?
“这下……恐怕真要……”
贺穆兰觉得好堵,胸口堵的快要透不过气来。
无论是那个得了产褥热的女人,还是面色苍白全身瘦的皮包骨头的小孩,甚至整个满布稻草的茅屋,都像是一张大网,罩的她不知如何是好。
偏偏差吏们又有意无意的向她打听着到底丢了多少钱,有多少金多少银多少玉多少珠,来这里干什么要去哪儿是不是路过云云……
“慈心大师,我是出来散心的,现在却觉得更难受了……”
贺穆兰看了看已经闭上眼睡觉的小孩,有气无力地坐在了地上。
“不是为了那些钱,而是为这扭曲的人性。”
“阿弥陀佛……”
慈心轻轻拍着怀中的孩子,让贺穆兰看到那孩子因为吃饱而酣睡的睡颜。
“至少他还活着。”
贺穆兰抬了抬眼。
“花将军,你出来原本就是为了看看离开军营后的世界,你现在看到的便是了。”慈心垂下了眼眸,“我从东走到西,从南走到北,从未有一天能够开怀大笑。你没见过城外的乱葬岗,像是这样的孩子,不知道有多少,有些甚至都没有死就已经被抛了出去。我第二个徒儿痴染,便是被我出门超度时捡回来的未死之人。”
“花将军,军中也许残酷,却还算是片乐土……”
慈心的眼神中露出悲悯。
“外面,才真正是人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