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这狐狸精应该会尽力为自己谋利,断然不会出什么歪点子——毕竟亏的是自己的钱,赚来了,也还是自己的钱啊!她这么自信,就让她和二哥弄吧!
陈婧也看着她们笑,三个人先前的慨然伤感一扫而空,似乎连关系也拉进了许多。
拿起杯子浅浅抿了一口茶水,陈婧也悠然开口进行下一个话题:“既是如此说好了,这些俗务便暂时放下吧?说起来,二姐姐让我寻个由头来小聚,我还真的花了些许心思呢!”
“哦?是什么心思呢?”陈娴心情大好,含笑问道。
陈婧便笑着,起身走到书架变,取下了一张卷起的宣纸。打开一看,却是一幅画——一幅武后称制图!
“崔融有言:英才远略,鸿业大勋。雷霆其武,日月其文。洒以甘露,覆之庆云。制礼作乐,还淳返朴。宗礼明堂,崇儒太学。四海慕化,九夷禀朔。沈璧大河,泥金中岳。巍乎成功,翕然向风。”
陈婧缓缓说着,似有大为感叹之意:“近日我看了些唐史,最为感慨者,莫过武后。其以一女子之身,执掌江山,登位九五。虽百口谤毁,万目睚眦,污议四起,亦不可抹杀其大才大能……”
陈娴心中一动,却听到陈慧蓦然打断了陈婧的话:“四妹妹!”
“恩?”
陈婧抬头,有些不解地看着陈慧,陈娴也有些愕然。没想到,陈慧竟然一把抓起那幅画,撕了两下,团了团,直接扔进了桌下的废纸篓!
“三姐姐!”陈婧不由得一脸委屈都惊呼,眉头一皱,似乎就要哭起来!
“你傻啊,也不想想我们公侯府是什么地方,大姐姐又是什么身份!竟就这样冒冒失失画这样的画!”
陈娴恍然大悟,看到陈婧却仍旧委屈得快哭出来的样子,急忙低声道:“四妹妹,罢了罢了,你怎么就这不通呢——为什么老爷会盛年致仕,这还不是因为这功劳太过了?而大姐姐她……你大概不知道,她已经是铁板钉钉的太孙妃了!”
陈婧故意一愣。
“这,我……我不知道呀!二姐姐,三姐姐,你们从何听来?我只知道太子妃寿宴就是为这个的,怎么就定下了呢?哪怕是要定,难不成不是二姐姐诗词做得比谁都好么?”
“你傻啊,我的妹妹!这可不是专门比谁的诗词好的,想做太孙妃,还得有些运气啊!”陈娴摇摇头苦笑道。但是她的心里,却开始怒火中烧。
运气!运气!陈姗啊陈姗,不要以为你有运气先生出来就是一切!
陈婧倒是愕然不已,呆呆地坐着,仿佛在绞尽脑汁地想着什么,许久才道:“大姐姐这样的人……我知道这也不单单是看诗词歌赋的。说真的,其实我知道各家贵女的起居生活都有人在宫中记录着的。但是她自我病了以来便不闻不问的,这已经能让太子妃不喜了吧……何况二姐姐又更是后来居上超过了她……”
原是为了这个,陈娴嘲讽地笑笑。但是还没说话,陈婧却又有些失魂落魄地自嘲道:“晓得了,我不过是个姨娘养的罢了,便是太太养的,这看不看,也没什么。一个小妹,难不成还要人晨昏定省?呵呵。”
陈娴心里又是一阵冷笑——陈婧终究也看到了这金银锦绣之间,各人的“高贵”和“卑微”了么?
陈慧也颇有些无奈地看看陈婧,又看看陈娴。
但是,这陈慧和陈婧两个人心里,却在不约而同地欣喜地喊着——已经做够了,而且成功了!
于是沉默了一会,眼看这气氛已经僵硬得差不多了。陈慧便无可奈何地道:“我看大家茶也喝了事情也谈了,便就此散了吧。”
陈娴完全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陈婧也只好点点头。陈慧和陈娴两个人便起身告辞了。陈婧无精打采道:“两位姐姐闲了也仍可以到我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