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娘的慈善事业做得风生水起,由于她打的是陈娴雅的旗号,大善人陈娴雅的名声在京城也空前响亮。
邵行止虽然没敢将袁涣之死的内情告诉邵行正,但那只老狐狸多少也猜到一些,将几房人都集中起来警告了一遍,不许在外面惹事,正在做的那些惹眼的事赶紧收了,到时被人抓了把柄丢官抄家的,就不要怪他没有提醒。
邵家四房中只有曲氏发了一通牢骚,同时也知道邵家老大不会无缘无故地警告他们,再不舍也只得将正在放的高利贷收得回来的尽量收回,收不回来的也清了帐,将人手遣散,证据销毁,算是精明了一回。
袁府书房内,两鬓斑白的袁沛愣愣地坐在书桌旁,面前放着袁涣儿时留下的第一张字,画出的第一张画。
“父亲,母亲能说话了!”袁芳惜破门而入,一眼看到袁沛面前的东西,立刻噤了声,这个时候的袁沛无人敢打扰。
袁沛抬头,怔了一下才想起他的夫人因为长子的死亡而在病床上缠绵了三个月,最近病情才稍有好转。
“去看看!”袁沛起身道。
袁夫人病床前,袁崇紧张地拉着母亲的手,直到父亲与妹妹到来才让开。袁芳惜抹着又痛又喜的眼泪,从前的她心里只有徐景达,待到疼爱她的大哥永远离开这个世界,她才知道自己从前有多荒唐无耻。
袁沛坐上床沿,轻轻地唤道:“夫人,可有什么想吃的?”
“天煞……孤星……,”袁夫人断断续续地说道。
三人听不明白,袁夫人又说了一遍,这回的声音大了些。
“母亲是说娅姐儿?”袁芳惜抬起泪眼问袁崇。袁崇的表情有几分复杂。
还是多年的夫妻互相了解一些,袁沛寒声问道:“夫人是想将娅姐儿接回府?”
袁夫人点头,“杀……。祭拜……涣儿……。”
袁沛眼里闪动着狠厉的光芒,邵家与陈家他原本是要放到最后才动的。既然夫人想先从陈家下手,他自然要先依了夫人。
袁芳惜也突然明白过来,怨毒地嘶叫道:“父亲,连空弦大师都说娅姐儿是天煞孤星!她先是克死了二姐姐,接着克死了自己的父亲与祖父母,如今她又克死了大哥,她必须死,她死了母亲的身子才能完全康复!”
袁崇双手紧握。想起了大哥的惨死,“父亲,孩儿带人去将娅姐儿接回府中!”
袁沛站起来道:“为父明日亲自前去,你还不是陈家那小贱婢的对手!”
这日,陈娴雅一大早起来便心绪不宁,陪娅姐儿练了一会儿字,又与陈淑雅闲聊了一会儿,突然想到邵家马上就要到来的几场婚礼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贺礼,得再去麻烦简笙。
“大小姐,李娘子来了!”碧月在门外欢快地说道。如今紫莺已经被众婢改口称为李娘子。
“快让她进来!”陈娴雅立马放下手中的画笔,走出书房,紫莺自从出嫁后。并不常来陈府。
“见过大小姐!”紫莺已经有两个月身孕,陈娴雅忙带她进西花厅并让了座。
“这是达少爷让人送到奴婢家中的包裹,让奴婢再送来给大小姐,还带信说他最近一个月不能回京,让大小姐别出门乱逛!”
陈娴雅却有些奇怪,徐景达从前都是托曹芸给她送东西的,有事也尽量会写信,“卫所那边出了什么事?”
紫莺一怔,眼神中带出几分慌乱。“没事,达少爷很好!”
陈娴雅却不再问。因为她已经从紫莺的神情中看出了些端倪,徐景达应该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烦。才会通过手下阿银来给她送东西。可是那又如何呢?她又帮不了他,况且若徐景达的麻烦与袁沛有关,说明她的麻烦也不远了。
“你身子不便,日后有事派个下人过来就行!”
“自从永安候世子被贼匪杀了之后,京城里面就很不太平,大小姐可一定要记住达少爷的话!”紫莺临走前仍不放心地叮咛。
陈娴雅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想着许久没去一条巷子之隔的枫园看望郑氏了,不如带娅姐儿过府去玩一天。
陈娴雅正想让人帮她理妆,便见到阿银与黄四郎齐齐而至,“大小姐,袁沛在门外指名要见你!”
陈娴雅大惊,“他有没有说明来意!”
“没有,着的是常服,带了袁崇及十多名随从!”阿银的神色凝重,袁沛若是普通人,他带来的那几个人,以陈府目前的实力倒是不惧,问题是袁沛可是从前的相爷,如今的阁老,若真起了冲突,谁敢动他?
“今日休沐,大舅老爷应该在家,黄管事立刻去请他过府,说是袁阁老到访,如果大舅老爷不在,便挨着请二舅老爷,三舅老爷,四舅老爷!”陈娴雅急急地吩咐,手心又开始冒汗,深觉袁沛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陈娴雅稳定了一下心神,再让紫衣帮她简单整理了一下妆容,才带了阿银,紫霄兄妹及阿媚到大门口迎接袁沛。
袁沛身后跟着穿青色长衫的袁崇,如同普通老翁带着儿子到亲戚家做客,一路上对陈府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