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十二万两银子买几十条人命还是值的。”
邵氏突然想起从此后那十二万两银子不再是自己的,又想起被徐景达讹去的五万两银子,痛得双眼一翻便向后倒了下去,陈娴雅知道邵氏紧绷多日的弦终于断裂,这回想不垮都难了。
丫鬟婆子哭喊着将邵氏抬回荣正堂,又去请了郎中来诊脉,一直忙乱到夜里邵行真与陈莫渝两兄妹才在荣正堂的正堂内坐下。
邵行真一身疲色,原本是一方万民称颂的父母官,却不得不为了邵家的安危当了一下午的孙子,精神上的折磨远胜身体上的疲累。而陈莫渝则双眼浮肿,一脸的颓丧之色。
陈娴雅也累得不轻,不过心情甚好,看了看二人,对一旁的琉翠说道:“请琉翠姐姐将我母亲收着的公帐与契书之类的拿来,宋妈妈去叫王管事将帐房里的帐本拿来!”
琉翠首先捧了一只大木匣子出来,陈娴雅将邵氏给她的铜匙递给琉翠,示意她打开匣子。
“琉翠姐姐平日替我母亲算帐,你可知库房里的东西大概值多少银子?”陈娴雅问道。
“奴婢并不知那些历年积攒下来的东西的市价,不过是听夫人无意中说起,这些东西如果全部折成银子,最少也值一万五两银子。”
陈娴雅仔细看了看上面的东西,不禁咬牙切齿,什么寒钓图的双面绣屏风,瑞兽黑玉香炉,大多是盛母生前喜欢的东西,光这几样东西拿到市面上去随便都能卖五六千两银子,邵氏不但狠毒,还是个没眼光的货!
陈娴雅仔细看那帐本,秋获院小佛堂的玉佛竟然也在,另外还有一些虽不名贵却很特别的摆件。陈娴雅心中很快便有了计较,母亲的东西自然不能再让它们落到别人手里。
王福生也抱着一沓帐本过来,“回舅老爷,大爷大小姐,这是府上历年来的帐本。”
“王管事想必对今日之事也有所耳闻,我想知道我们家帐上目前还有多少银子?”陈娴雅并不看那些帐本,直接问道。
“老爷没有生病之前,府里帐上有十二万六千两银子,老爷病后花去六万多银子,给大少奶奶办丧事又花去一万多两银子,如今帐上还余五万二千两银子。”
“府里的田庄,铺子,宅子等如果变卖掉能什多少银子?”
“大小姐要卖祖产?”王管事额上已经开始冒汗,如果连那些祖产都卖掉了,那陈府还存在么?他们这些奴才怎么办?在王福生看来,陈家要凑出十二万两银子并不难,只需邵氏将那些贪墨去的银子拿出来便可,他哪里知道邵氏贪来的银子早进了徐景达和陈娴雅的腰包。
“如今咱们只有五万多银子,库房里差不多能卖一万多两银子,勉强能凑六万多,还差一半呢。”
“可是就算将那些庄子铺子按市价全部卖掉,最多也就值二万多两银子,也不够啊!”王福生很想说陈家真正的金主是邵氏,何必那么麻烦。
“你明日拿着咱们家的田庄铺子的契书,先去几个牙行估价,将他们出的价钱都记下来,铺子里的货品那怕亏本也要尽量换成银子。至于剩下的三四万,明日咱们再想办法,三舅舅,娴雅这样做可行?”
邵行真赞许地点头,“此法可行,田庄铺子也是银子,也可以凑在那十二万里,省得贱卖了。你母亲手里或许还有些私房,实在凑不够了可与你们的母亲商量!”
陈娴雅又对王福生说道:“王管事可去外面寻几个古玩铺子及当铺,说咱们府中要出售一批好东西!”
王福生再次称“是”,心思却飘得有些远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