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脸显惊容,“你是说当年将被围困的先帝从十万叛军中抢出来的骁骑营还在?”
“二千骁骑营是姜桓老将军的毕生心血,培养出来的将领至今仍是大顺军中的栋梁,岂是说解散就能解散的?那些姜家的死忠之士不过是由明面转入地下而已,当今谁有资格掌握这股力量?除了姜桓老将军的外孙,也是姜家仅剩血脉徐景达之外再无旁人。”
韩氏却反过来更加紧张地拉住袁芳惜的手,“如果是这样,妹妹更加不能与那种包藏祸心的人走得太近!为了让你安心,姐姐便违背母亲的意思给你透个风,今年元宵灯会之时,永安候夫人向母亲透露出想为他们家嫡子求亲的意思,母亲当时只说此事须娘娘定夺。后来父亲去见了娘娘,提了此事,娘娘却说关于你的亲事她比较属意长公主府的嫡长子赵文乐,父亲却相中了永安候世子宋卓,这宋卓文采出众,不输于你姐夫,又练得一身家传的好功夫,文武两途都有大前程。父亲便对娘娘说你年纪尚幼,希望再等两年定亲,娘娘也允了,妹妹可趁这机会多留意一下这两个人,到时好心中有数。”
袁芳惜却挣开袁氏的手,站起来冷笑道:“心中有数?姐姐的意思是让我自己在这两个人中挑一个?姐姐嫁了人后怎么连脑子都不好使了?说什么过两年再定亲,不过是想看两年后这两家谁对二皇子谋太子位更有用处,或者还有谁的开价更高,还能由得我自己作主?这些倒罢了,我也没法怨怪生我养我的父母长辈,更不可能违背他们的意思,让袁氏一族蒙羞,这点父亲母亲比姐姐看得清楚,因此他们从不认真过问大表哥来找我玩的事。以后姐姐也不要给大表哥脸色看,请姐姐也相信妹妹是极知道分寸的。”
袁氏不甘心地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见袁芳惜已经吩咐下人去打热水净面,只得歇了劝说的心思,只是在心里发狠,定要想办法阻止这两个人经常见面,或者干脆找个借口让徐景达赶紧离了陈家。
晚宴前,邵氏破例让袁氏兄妹去见了陈寿源,因平时里连陈莫渝都不能随便探视陈寿源,见到如此多的人前来探望的陈寿源十分激动,偏偏口不能言,急得掉泪,让众人不知所措。因此不到一刻钟,邵氏便将他们请了出去。
第二日,陈莫渝又带袁崇兄妹去见箐先生,考察了徐氏兄弟的学问。徐景宏的学业在短短两个月内大大精进,袁崇对教出了陈二元的箐先生十分推崇,当场代徐家提出请箐先生进京做徐景宏两兄弟的教席。
箐先生竟然也当场应允,说等陈莫渝殿试结束后,便去京城徐家,陈莫渝倒罢了,反正他已用不着箐先生指导,倒是陈娴雅两姐妹十分沮丧。
袁芳惜见着用屏风隔起来的教馆,觉得很新鲜,提出在陈家做客期间,也要来听先生授课,于是箐先生又多了一名女学生。
箐先生是留不住了,陈娴雅并没有失望很久,毕竟她用不着考状元,箐先生能教她的,她已经学得差不多,比如种植草药。最主要的是箐先生对陈娴雅戒心极重,让他成为她自己的力量的可能性并不高,他离了陈家也好,免得到时误伤了他。唯一遗憾的是箐先生选择去她另一个仇人徐成德家中做先生,说不定他们还有可能成为对手。
陈娴雅将箐先生打算去徐家的事告诉了邵氏,邵氏一听便乐了,“你父亲若听见这事多半又会气病,箐先生还算有良心的,等你哥哥殿试后才离开。娴儿也不用担心,母亲立即写信请你舅舅另寻一名有才学的先生。”
“母亲,其实女儿想麻烦舅舅重金寻一名熟悉京中各世家大族的女师,教女儿们一些规矩与手段。若将来咱们一家子也打算进京,先摸清当今贵人圈子里的忌讳对咱们徐家来讲也是很重要的。”
邵氏的脸色也凝重起来,“娴儿虑得对极,你几名舅舅一直写信来,让我带你父亲及你兄嫂进京居住,母亲正琢磨年前还是年后带你父兄进京最合适。不论何时进京,请女师一事都可以先请你舅舅们留意着,最好是咱们一进京,女师便能进府。”
“这可太好了,女儿从前愚傻,连舅舅们长什么样都不记得,待女儿进京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大礼参拜舅舅们。另外女儿觉得还是年前进京的好,一来父亲与哥哥的病须及早请京里的名医诊治,二来哥哥的疹子若痊愈,明年的殿试肯定是要参加的,我们最好早些进京安顿下来,三来我们家最近发生了许多糟心事,府外不好的传言也多,女儿觉得扬州这个地方还是早离了好。”
“不错,母亲打算连这宅子都卖了,卖得的银子好为你父兄治病。陈家在京城的宅子也不是很大,养不了那么多人,母亲打算遣了一些下人,娴儿觉得如何?”邵氏有考校陈娴雅的意思。
“咱们家的下人算不上多,若将来铺子庄子上再分散些,到时母亲就会觉得可靠的下人太少了。倒是周宋两位姨太太没有生养,父亲又病成这样,不如将她们暂时留在扬州的庄子上享福,或者直接多给些银子遣回娘家,反正她们还年轻,不愁找不着好人家。将来父亲的病若能好,自然可以再娶姨娘,若不能好,咱们也算做了桩好事。”
邵氏眼眶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