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王福生便捧来一匣子一百两银子的银票,邵氏打开匣子掂了一张银票出来赏给王福生,“这段日子你也辛苦了,以后若我不得闲,外院的事亦可找大小姐拿主意!”
王福生应了声,“是,”又中规中矩地对陈娴雅行了大礼,才喜滋滋地离去。
邵氏又将那匣子递给陈娴雅,“娴儿,这银子你收好,女子的嫁妆是嫁妆,私房是私房,这银子将来你一定有用得着的地方。”
陈娴雅笑着不客气地收了,“谢母亲,女儿绝不乱花这银子!”
回到怡趣院,陈娴雅将银票交给琼娘收好,便叫来四惠询问方姨太太的情形。
“如今香芜院由四个婆子轮流守着,除了厨房送饭的婆子能进去外,连二小姐都不让进。不过二小姐也只送过两回东西便没有再去,倒是厨房婆子传回消息说,方姨太太快不行了,送去的饭菜不见用,整日躺在床上昏睡,脸上的伤口也化了脓。”四惠的声音清脆,语速不快不慢,显见得心情不错。
“你不担心她?”陈娴雅饶有兴趣地问,这里的她指的是琉翠。
四惠一愣,选择了实话实说,“奴婢的父母兄弟都松了一口气,再也不用担心她会闯祸了。”
陈娴雅不置可否,琉翠绝对不是那种轻易说放弃的人,但那又如何?陈寿源一倒,陈家已是强驽之末,她不介意再多来几个如方姨太太及月桂那样的红颜祸水,省了她多少事。
“今日天气不错,姆娘,水仙陪我出去逛逛园子,四惠留下守屋子。”四惠欣然领命,陈娴雅的屋子是从来不离人的,一般都由琼娘与水仙轮流看着,如今她也有了资格。
香芜院前,陈府实际上的掌权人物陈娴雅笑着对诚惶诚恐的守门婆子说道:“母亲吩咐我来看看方姨太太,你们将院子守好了,谁来也不许进!”
“奴婢们遵命,大小姐请!”一个婆子忙在前面带路,将陈娴雅主仆引到方姨太太的卧房前。
陈娴雅将水仙留在门外,带着琼娘推门而入,迎面便是一股浓烈的臊臭味扑来,琼娘只好将门敞开着透气。再一看,床上竟然没人,正在陈娴雅等人惊愕间,屏风后面转出一名面部流着脓水,身穿脏得看不出颜色衣物的佝偻女子,正是那曾经千娇百媚的方姨太太。
“你比我想象中更性急!”方姨太太笑得如夜猫进村,琼娘紧张地站到陈娴雅前面,说道:“大小姐奉夫人之命来看望姨太太!”
“别装了,那毒妇巴不得我立刻死了,是让你这幕后师爷来看我还能活多久吧?说吧,你今日来寻我的目的?”
方姨太太挪到妆台边坐下,自顾自地拿起一只断了齿的木梳梳头。
“本来是有事的,如今见到活鲜鲜的方姨太太,自然便没事了,姆娘,咱们走吧!”她不过是来捡便宜的,见到宝贝的主人还有战斗力,当然只能择日再来,反正那宝贝也跑不了。
“我在,蛟蛸衣便在,我死,谁也别想得到它!”方姨太太突然吐出几个字,回过头来讥诮地看着陈娴雅主仆。
陈娴雅笑得更诚恳了,“原来我这点小心思姨太太早就看出来了,不过是南海某个小岛国出产的一种鱼皮制成的衣服,世上绝不会只有一件,实在想要,不过是多花点银子的事,姨太太,你保重,娴雅告辞了。”
见陈娴雅真的毫不犹豫地掉头要走,方姨太太的心神立即失守,木梳也从手中滑落,“我不可能白给你!”
陈娴雅慢慢回头,“若是价钱合理,我也没打算白要你的!”
方姨太太眼里突然又冒出浓浓的恨意,“没有天理,邵氏那样的毒妇也配生出你这样的儿女!陈莫渝虽然自以为是,但却是读书的好料子,你却是一条披着漂亮外衣的毒蛇!”
“姨太太过奖了,娴雅正在学习做一条毒蛇,还没你说的那么好。还是先说说姨太太想用那宝贝换什么吧。”
“换什么?自然是换命,没有命,万事皆休,大小姐这样的人会想不到?”
“我当然知道姨太太当前最想做的是保命,但是你不觉得仅凭一件只要肯花钱便能得来的东西换陈府未来几年的平安也太便宜了?”
“你还想要什么?”
“我还想要你与我哥哥偷情的请罪书,最好是将你们两个如何勾搭成奸,在何处幽会写得清楚明白些!”
方姨太太眼睛里突然射出一道精光,上下打量着陈娴雅,“虽然我一直看不懂大小姐,但如果是这件事,我很乐意效劳,要不要连月桂的事也一并写了?”
陈娴雅笑道:“与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姨太太愿写便写,我不勉强,另外还有一事,我想知道二妹妹在这件事中参与了多少。”
方姨太太的脸色变了变,但是没逃脱陈娴雅的眼睛,“我从来不与她说这些事,她或许已经猜到一些。”
“姨太太撒谎了,月桂从小是服侍二妹妹的,月桂做出那样的事,还想着秘密生子,事实上二妹妹不但知情,还是策划者,父亲之所以在月桂曝光后立刻便要带你们去杭州,也是二妹妹说动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