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琰和沈清猗出了正房寝居便到堂厅,三人又说了阵话,萧琮便与沈清猗离去。
萧琰沐浴更衣出来,时辰已不早,和三个侍女说了阵话,又在景苑门口与萧季思说了几句话,便见萧承智带着安叶禧过来了,三人去到国公府中门,与其他人会合。
在侍卫拥随下,萧昡带着儿子和幕僚们出了国公府,往一街之隔的大都督府行去。
庆功宴就设在大都督府的前堂里,麒武军、骁骑军和威胜军营级以上的将尉均参加庆宴,还有一些军功突出的校尉也在庆功宴上。萧琰在静南军的副营将已解职,但她的武阶已升到正营将武阶范围的从六品,论军功她也足够资格坐在这里。曹元度看见她就哈哈笑,邀她坐到骁骑军这一席。萧琰欣然而往。静南军与骁骑军多次联合作战,双方将尉都挺熟悉,加上她脸上的标志面具,骁骑军这一席的都尉大多见过她或听说过她,都热情招呼她,宴起时又纷纷举觥敬酒。萧琰觉得这酒不好喝——不是甜的,但她不会推却同袍敬酒的真诚,来者不拒,也举觥一一回敬,席间往来一片热闹。
宴至中途,这些将尉都不坐在席上了,三五成群的四处敬酒,萧琰也被骁骑军的都尉们拉着同去,一路嘻嘻哈哈往前敬,不知喝了多少……很多人都喝醉了。
萧琤和萧玳都在骁骑军的校尉席里,两人觉得暂时打不过萧十七,就先从酒量上灌倒她,群拥着敬酒时就扯了萧琰到他们席上拼酒。这边的一众校尉都得六七分醉了,酒劲上头,也不管这三位是大都督的儿子、梁国公的郎君了,一起哄闹着要拼酒……喝到后来,一片的校尉都倒下了,就这“三兄弟”还喝得起劲,去“更衣”都去了十几趟,回来继续拼。
萧琤越喝嗓门越大,“萧十七,别以为你是我亲弟……我就……放过你了……”“扑”一声,倒在地毯上了。
萧玳“哈”一声笑出,起身走了两步,躺倒在萧琤身上——醉倒也要拉个垫背的。这就是兄弟情啊,萧玳觉得自己真有情义。
萧琤被压得睁了下眼,气道:“萧十九……滚……开……”
萧十九已经睡着了。
萧琤抬手“啪”一声拍他脑门上,伸手推没推动,迷糊的双眼看见萧十七那张“银脸”,嘟囔了句:“怎么还没倒……”眼一闭,睡了。
萧琰半靠在案几边笑,她的头也晕了,看见安叶禧两个影子在眼前晃。
她伸手按了按头,恍惚看见萧琤和萧玳的侍卫过来了,靠着案几笑,一挥手说:“把他俩,抬回去。说,我还,清醒着。哈!哈!哈!”
四名侍卫听见那得意的“哈!哈!哈”三声都很无语,他们要敢在郎君醒来后这么说肯定挨踹,行礼恭敬的应了一声,两人抬一个,走了。
萧承智走过来,躬身关问道:“十七郎君?”
萧琰摆了摆手,问他:“父亲,还有四哥,没醉吧?”
萧承智答道:“国公已经被扶回去了,很多将军敬酒……”那种情况不醉就是神人了。又道:“世子只喝了几杯,其他敬酒都由萧承忠他们喝了。”
萧琰点头,“那就好。”四哥大病得愈也是有好处的,至少军中知道他是从阎罗手中拣了条命,不会硬灌他酒。又问:“四哥回去了么?”
萧承智道:“世子护着国公一起回去了。今晚应该歇在睿思堂了。”
萧琰撑着头笑,“四哥孝顺。我们就只顾喝酒了。嗯,二哥呢,也醉了?”
萧承智眯了下眼,“喝得吐了三次,被侍卫扶着出来,说要‘服侍阿父榻前’。这会应该回端德院了吧。”
端德院是萧璋住的院子。
萧琰觉得父亲取的名很好,她这二哥就该端一下德,哼笑一声不多评说,抓着安叶禧的手臂摇晃着站起来,扶着她肩臂往外走。
厅内已经点了灯,出了厅堂,果见天已经黑尽了,天空有闪烁的星光。
“几时了?”萧琰问。
“已过了戌时,约摸二刻了。”萧承智在身侧答道。
萧琰嗯了一声,便吩咐安叶禧:“去,校场。”
大都督府衙门里面是有校场的,平时用来小型较技,大型的演武场当然是在军中。
安叶禧嘀咕这时去什么校场,但她做过萧琰亲兵知道她脾气,平时可以玩笑,正经时说一不二,她应诺一声,看向萧承智,意思是校场在哪。
萧承智心中诧异,但他遵循“不多问”的规矩,点了下头,走前几步在廊柱上取下一只挂钩灯笼,在前面领路。
到了校场内,萧琰便站正了,拍拍安叶禧让她松手,走出一步,极慢却很稳的一步步走到校场中间,拔了刀,回身笑道:“离远点。”
说着刀出,白练划过,刀风即使在十几丈外仍然觉得凌厉。
萧承智和安叶禧不由斜退七八丈,安叶禧啧了一声,“醉了也要练刀,真服了。”
萧承智便想起这位小郎君在原州杀“马贼”后满身浴血淬刀的情景,带着钦佩道:“十七郎君武道有大成,不仅因为天赋,更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