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名。”说着挥袖子起身,撤了内力屏障,背着手走了。
清川郡主沉默了一会,按住剑簧。
长剑弹出三寸。
剑锷下方的剑身上镌刻着两个古朴的钟鼎文。
这剑是先秦名剑,由欧冶子和干将两大剑师联手铸造剑,曾是秦始皇的佩剑,传给二世胡亥后被赵高所持,秦亡后此剑几番辗转,三百年前被陇西李氏收藏,立国后成为大唐皇帝的佩剑之一。
高宗武皇帝时期,将此剑赐给楚国长公主李见素。
李见素将剑取名“抱朴”,即“见素抱朴曰纯”之意。
高宗逝后,李见素将剑归还世宗,踏上天尽之途,自此杳然无声。
世宗又将剑赐给天策书院,取名为怀素。
之后,周王李厚申佩过此剑,卫王李佑仪也佩过此剑。
清川郡主十四岁时,掌院将此剑交到她手中,“阿祯,这是你的道。”
剑名怀素,名抱朴,但铸造它的剑师赋予了它的名字——
太阿!
太阿,王者之剑。
清川郡主手指抚过那两个钟鼎文,“以后,你还是叫太阿吧。”
她终究不是李见素啊!
***
凌晨的号声吹响,士兵们出营的声音此起彼落,安静一夜的军营又重新焕发了生机。
寒气仍然弥漫在军营中,高原的风像刀削风,第一团的兵背着被袋一边往操练场上跑一边搓脸,有人苦中作乐说“一大早的吃馎饦(削面片)啊!”周围的兵都哈哈笑起来。
远远的,便看见他们的校尉仍如往常般,最早到了校场,立在那里就像一杆永不倒地的大旗,让人一见就有了奔向的目标。
一个兵边跑边道:“还是校尉戴面具好啊,好歹可以挡下风。”
跑在他身边的一个火伴是打铁出身的,闻言翻白眼道:“你去试试,包管你脸冻僵!这种面具脸上走热更快,懂不?不信?你握着铁枪头,手是不是冷得更快?”
“哎哟,好像是这样。”
“所以校尉不是常人。”
众兵嘴上嘻嘻哈哈的,脚上可一点都不耽搁,呼呼跑到一团校场,嘻哈声都绝了,只有靴声跑步列队。
萧琰已经换回了银色面具,她丢了一个,箱笼里还有一个备用的。相比金光灿灿,她还是喜欢银色。但那只金色面具她并不打算还给清川郡主,既然赔给她的那就是她的了,万一她脸上的面具再出个意外,以后还有个备用的。
她衣袋里揣着那只平安宝瓶,寻思着找个什么机会还给清川郡主。
士兵绕着校场跑步的时候,她看见许冲默过来了,这是出操的例行巡视。
萧琰上前行了个礼,“都尉!”
许冲默问了几句训练的事,道:“你们第一团的雪山训练因故中止了,营里决定,待第二团训练回来后,你们第一团再去。”这是萧曈的亲兵昨晚通知他的。
许冲默并不知道这是萧曈和清川郡主打机锋的结果——萧曈觉得,事情还是不要做得太明显为好,太着痕迹了,反而落了下乘,显得他们萧氏小家子气。
萧琰有些失望,她原以为明天就能出营继续中断的训练,但营主既然下了令就得服从,行礼应道:“是,都尉。”
早上解散用朝食前,她向士兵宣布了营里的决定。
大家都没什么意见,早去十天或晚去十天没什么区别,只要不下雨雪就好。
接下来几日萧琰都没有机会见到清川郡主,军中除了有巡营任务的官兵外,一般没有军务是不允许窜营的,萧琰虽然是军主的“侄子”,也不能搞太多特殊,总是去中军营地。
她向许冲默打听过,清川郡主在军中践习的职务是点检参军,如果郡主来点检十一营,她就找机会将玉瓶还给她。
不过直到她要率团出营的前一日,清川郡主也没点检到第十一营。这也正常,毕竟他们是新成立的营,郡主践习当然要选精锐营,到十一营点检没什么必要。
但就在这日下午作训结束时,许冲默让亲兵叫去她,说郡主要见她,让她即刻去。
“这是郡主的侍卫。”
“尉迟亭。”那容貌清秀的侍卫一笑接口,“萧校尉请随我行。”
萧琰从许冲默手中接过令牌,与尉迟亭出了十一营,往中军营地走去。
两人一路无话,萧琰却感觉到尉迟亭在暗地里打量她。
她被人打量多了,早就习惯了这些善意的、恶意的,或热情或好奇或估量的目光,多一个尉迟亭也不足为奇——何况他的目光并无恶意,只是纯粹的估量。
两人的脚程都快,除了遇上巡逻兵停下出示令牌外,其余时候都走得风快,不到两刻钟进入中军营地。
清川郡主的营帐区在军主营区的东北方,几十个帐篷围着中间的两个帐篷——萧琰知道,那是晋王和清川郡主的营帐。
“郡主,萧校尉到了。”尉迟亭在帐外禀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