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和你阿嫂这样的,真要相爱甚深,日子反不好过了。懂不懂?”就像母亲,如果真个深爱父亲,梁国公府早就闹翻天了。他那兄长还能那么蹦跶?梁国公府根本不可能出现庶子,父亲那些女人得死光。
安平公主的杀伤力,绝对不会让人想去尝试。
所以公主你养个面首去玩吧,别折腾后院了。——萧琮觉得这是萧氏族老们容忍母亲养面首的最大原因,只要不弄出孩子就行。
萧琮由衷佩服娶了公主的父亲、祖父和先辈们,为了萧氏牺牲大了。
相比起来他已经幸福多了,至少不用娶了妻子还要防备她,夫妻间能做到相互信任真的不容易,这比相敬相知难多了。
萧琮叹道:“这世间的夫妻,能做到相敬相知,相互信任、扶持,同富贵,又可共患难,这真的不容易。我和阿嫂,已经是最好的了。”
比起父亲,他已经幸运得多。母亲她,始终是大唐的公主啊,对皇室的归属感和骄傲是刻在骨子里的,不会因为嫁人和生子而改变。
萧琮想到这里,不由惆怅,若河西与大唐终有兵戎相见的一日,母亲会如何?
他的眼神黯然。
萧琰的神色也怅然。
四哥说的这样最好……真的是……最好的么?
沈清猗回来的时候,萧琰正在房间里写信。
她先给母亲写信。
每到一州,她都要给母亲写信,说说沿途风物、见闻、心中感想什么的,由专门递家信的侍卫快马送回去。
她在信中给母亲说了和兄嫂分开去静南军的事,孙道玄的事当然不能提,只说四哥四嫂要在庭州待一段时间,所以让她先行。然后就写庭州的风物和趣事,间杂自己的感想,也不讲什么条理,想到哪写到哪。母亲说过,信以情动人,不以文动人。又写对武道的感悟和体会。最后表达了对世家的婚姻感想,言语里很是怅然,当然兄嫂的感情没提一句,这是不可以谈论的。前后写了十几页纸,觉得没话可说了,这才停了笔,用火漆封函。
又提笔蘸墨,给萧琮写信。
萧琰觉得写这封信好难写,废了好几张纸,差点在地上打滚,这才磕磕巴巴交待了自己是妹妹的事实。伸手在额头上抹了把汗,得亏明天给了信就走人了,不然四哥那表情……想想就好惊悚!还是让姊姊去灭火吧。
她又提笔落纸,抬头写下“姊姊”两字,然后就呆着了——写什么呢?
她给沈清猗写什么信?要说的当面都说了,又没什么秘密要坦白交待的。
萧琰将笔搁下,想了想,又拿起来:还是应该写点什么吧?
她就在“姊姊”的抬头下面,起一行字:“我会想念你的。”
忖眉想了想,又落了三字:“要开心。”
另起一行道:“你不开心,我也不会开心的。”
又想了会,加一句:“我会时常写信给你的。”
她搁笔看了一会,觉得好像还是没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她拳头捶着额头,到底自己想要说什么呢?
不要伤心?
她脑子里蹦出这几字。
可是,姊姊为什么会伤心?
——因为魏五娘子?不对。因为四哥?也不对。
关键是,她为什么觉得姊姊会伤心?
萧琰眉毛蹙起来。
她觉得,沈清猗心里在难过——尽管她没有一点难过的表情,但萧琰就是这么觉得。
她相信自己的感觉。
母亲说过,眼睛和耳朵都可能骗自己,唯有心不会骗自己。
萧琰摸着心口,觉得微微的疼。
她提笔写了三字。
“姊姊,别难过。”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难过,但你难过,我也会难过。
***
次日卯时刚到,大观院三人都起了榻。
萧琰早食见到兄嫂时,见他们眼下都有淡淡的青影,心里顿时觉得自己没良心了,她昨晚也该失眠一下才对。她决定到静南军后要一定要每天多想几遍兄嫂,嗯就这样!
用完早食后,就准备出发了。
萧琰将两封信给了四哥,上面那封是给母亲的,下面那封是给四哥的。她眼神有些飘的道:“给阿兄的信,阿兄回头看。”
萧琮先是惊讶,跟着笑起来,“还有临别信啊?有什么不能说的,要在信里说?”
萧琰眼神飘忽的呵呵笑,“我写了很多想念阿兄的话,想着当面说阿兄可能会羞涩,所以还是写下来吧。”
萧琮:“……”他是小娘子么,羞什么涩!
沈清猗瞅了萧琰一眼,呵呵。
萧琰立即传音过去姊姊到时要帮我灭火啊,沈清猗白了她一眼。萧琰跟着将一封信递给她,笑嘻嘻道:“这是给姊姊的。”
沈清猗心口一跳,立即暗嘲自己想哪去了,难道萧十七会写情信给她?心里一冷,眉间也泛冷,“你这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