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了下道:“姊姊的软一些,我的硬一些,这就是内修的作用。”话里挺得意。
青葙心里默默抹汗,这是要拿来比的么?
沈清猗寒凉的声音道:“鹅卵石很硬,你要么?”
青葙憋笑。
萧琰噗一声,“那就算了。”伸手又摸了下,满意的道,“现在这个韧度就很好。炼体非是炼得像铁石一样坚硬,那是明劲练肌肉,即使炼得坚如铁石也抵不住内家高手暗劲一摧。所以要练内家暗劲,以气淬体,肌体柔而韧,若内力震入有张力可消解,不像铁和石头硬却脆,内里的脉络一被震碎就整个垮了。所以呀,内家高手都不是高壮如铁,而是姿如秀松、气如流水、身如藤柳。就像萧怀中,濯濯如春柳也。”她说着笑起来,细眉飞扬极是漂亮。
沈清猗听她拿萧怀中作比,心里便不畅,斜眉冷睨她一眼。
萧琰莫名的眨了下眼,以为沈清猗是在介意说她胸的事,便很认真的补充一句:“其实软点也好,摸着感觉更好。”
沈清猗扶额,“闭嘴!”——再不堵她口没准下句就会说“我刚摸姊姊的手感就很好”这类话来。
青葙垂头默默看自己的胸,这话题是怎么扯到这儿来的?
萧琰动了下唇,还想说话,被沈清猗瞪一眼,“闭嘴!——不许再说胸的事。”
萧琰想说的话被噎回去,睁圆眼睛很无辜的看着沈清猗……的胸,她那句话真的好想说怎么办?
沈清猗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顿时好无力,眼见她内衫的斜襟竟还没系好,又瞪她一眼,下一霎目光却又柔了,伸手过去给她系了带子,又在交领上整了整。
萧琰房间的床榻幔帐和床褥上铺的夹缬都是浅金橘色为主,她怔怔看着沈清猗,忽然觉得她的眼眸仿佛也染上了橘色,不再是之前千年寒冰的凛冽冰封,也不是平日初雪般的清冽晶莹,而带上了蒙蒙的暖色,就像是烛光下为你抚衣的那种温柔,温暖,温馨。
萧琰的心忽然变得很软很柔,就好像锻骨汤里经受痛楚折磨后从骨头缝里和经脉里滋生出一丝丝的暖意和舒畅,让人感动的想噫叹。
她不由倾身前去,伸手搂住了沈清猗,头挨着她的颈侧,闻着她发间冷洁自然的白梅香,低低的声音道:“姊姊,我杀了很多人。”那些被压抑下去的血腥,一霎又冲上她的脑海,狰狞的面孔,砍断的胳臂,横断的半身,破出的肠子,飞起的首级,满天的血色……
沈清猗知道她第一次杀人肯定不适,正因为担忧她,才过来看她。
萧琰第一次杀人,就杀了六十七人,还是那么血腥的场面,沈清猗觉得她没有当场吐出来已经是很强大的意志了。
“阿琰!”她双手按在萧琰肩上,让她抬头和自己对视。
此时,沈清猗那双清冽晶莹的眸子如同千年寒冰,那种纯粹而凛冽的寒冷无声的冰封蔓延过去,一霎就镇压了她脑海里弥漫的血色,心中生出的冰凉清透也平伏了那些压抑的狂躁。
沈清猗的声音冷浸如寒冰,“你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你,再杀我,再杀你四哥!——生死关头,不是敌死,就是我亡!”这一句如冰锥般尖锐,又如利剑般凛冽,那些被寒冰封冻的血色狂躁就仿佛被冰椎利剑刺破般,一块块丝纹裂开,碎成渣块。
“杀了就杀了,活着是罪人,死了进五道或六道轮回,这是超脱他们,得脱罪孽之海。”沈清猗的声音又变得淡漠,那种清静漠然却让萧琰的心神从平伏到安定到释然。
她脑中血影渐渐散开,心中狂躁被驱走,心情一松下便不由笑起来,道:“那是进五道还是六道?”
沈清猗凉悠悠的声音道:“那要看他们信三清还是如来了?”信三清入道教五道轮回,信如来入佛教六道轮回。
萧琰又扑笑一声,“那万一是信袄教、景教、摩尼教呢?”
沈清猗挑眉冷冽,“活人,不管何国何族,在大唐的疆域,就要遵从大唐的规矩!死人,不管生前信何教,在大唐的疆域,死了也要遵从大唐的规矩。”
大唐的律法是人间的规矩,大唐的国教是阴间的规矩。管你信什么教,死在大唐的土地上,就要由大唐的阴间管——这话说得很霸道!
但萧琰很喜欢。
沈清猗的神色有种凛然不可侵犯感,铿锵的声音道:“大唐强大,是因为她打倒了一切敢于冒犯她的敌人。——谁犯我,就打谁!这是大唐的规则。”
她的眸子看着萧琰,清透入心,“阿琰,你也有你的规则。犯你规则者,怒可拔刀。”
萧琰眼神越来越明亮,道:“姊姊就不怕我杀人习惯了,轻贱人命?”
沈清猗微笑起来,“你不会。——因为杀戮不是阿琰的心性,不是阿琰的道。杀人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守护,守护自己的道,守护自己的规则。”
萧琰眸子明亮至璀璨,“我的道……”她喃喃道,眼神渐渐放空,直到纯黑的瞳仁再次聚光,仿佛从深心处透出信念而光芒绽放起来,“谁犯我,我就打谁!谁犯我守护的人,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