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四周的人们听见这个称呼面上并无什么异样,苏若离自然就松了一口气,接着说下去,“这几个人渣固然可恶,竟敢无凭无证地诬赖我,差点儿害我吃了官司,这种行径简直是令人发指。”
顿了顿,她挑了挑眉,话音一转,“不过,这些人渣自由顺天府衙门来处置,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不想你们为了我涉险,不想让你们因为打了人而去坐牢!”
她动容地看着众人,和他们目光交流着,忽然就有了一种王者风范,正在检阅着她的臣民!
寒风中,婷婷而立的人儿,满身都是高贵典雅。说不出的清姿玉韵!
人们都有些呆呆的,却又止不住地想听这个女子的话。略带点儿慵懒带点儿娇柔的女声,似乎能抚慰人心一样。让他们情不自禁地就想去聆听,去感受!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都在这儿,道路也无法通行了。日后大家伙儿谁要是有什么困难,尽管到三元堂去找我苏若离!”苏若离拍着胸口,郑重其事地跟百姓们保证。
“啊,原来神医姑娘还有这么个名字啊?真是好听啊。”人群中,有人低低地说道。
“若即若离的若离吗?果然好名字!”有人喃喃地念叨着,感觉这个字眼咀嚼在嘴里,回味无穷!
不多时。人群带着不舍带着留恋,渐渐地散开了。
苏若离一直和离去的人们打着招呼,一直到所有的人都散了,她才跟着杨威上了马车。
黑脸将军望着这个背影纤细柔弱的女子,目中若有所思起来。
眼看着一场民乱就要发生,却被这个小女子三言两语给化解了,她到底怎么做到的?
当然,如果他听说过当初苏若离在清泉县城如何用炸药炸得胡人不敢攻城的事儿,眼前这件事情就应该很好理解了。
且说苏若离上了马车之后,静坐了一阵。才命杨威赶车。
杨威有些担忧,不由问道:“姑娘,这都折腾了小半天了。要不,老奴还是带您回家吧?”
方才那一幕,简直快要吓怕他的苦胆。姑娘这么柔弱这么年轻,一个人竟然扛得住狂风暴雨,愣是把将败的局面给挽回来。这,该是多大的魄力,多大的手腕啊?
他一开始还以为这小姑娘也就医术超群罢了,心里虽然敬重,可还达不到畏惧。如今想来。这个小姑娘还不知道有多少他不曾想到也不曾见到的手段呢。
心里的那层敬畏更加深重,语气越发恭敬。就好似车里的人不是一个小姑娘,而是驰骋疆场多年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领兵大将一般!
“不必了。照常去三元堂!”车内的声音有些低哑,和刚才那份雍容那份淡定有些不大相同。
姑娘,许是累了吧?
铁打的人,经了这么一出,估计也该疲惫不堪了。
杨威如是想着,嘴里不由说道:“离三元堂还有一段路程,姑娘且先眯会儿,到地儿老奴再喊您!”
苏若离微微点头,却没有说什么,只是靠着车窗想着今儿这桩扑朔迷离的事情。
第二日,京中的茶馆酒肆就有说书人开始唱着一曲《巾帼行》:
素手退胡虏,城头娇颜笑。星辉照白霜,飒爽女巾帼。
谈笑有飞鸿,弹指下城池。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妙手回春术,名动天下扬。婀娜多笑姿,倩影徒留香。
荣华如浮云,不慕名与利。淡然回首间,倾国倾城貌。
杨虎在外头听来了,学给杨威听。虽然这曲子里并没有说的是谁,可是杨威那日经历了那事儿,直觉说的就是他们家姑娘——苏若离。
当时激动地面色通红,就和自家婆娘沈氏讲了。沈氏并没亲见那日的场面,还以为外头人说的是古代某位女子呢。不置可否地嗤笑了杨威一顿,到底没有敢讲给苏若离听。
可是再过几日,出去采买的时候,满大街都在议论着京中有一位女巾帼的事迹,说那女子如何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如何素手平民乱,连防守京中的大将都比不过这女子勇猛,云云。
沈氏这才信了,忙忙地买了些东西就回家去,先是把玲儿喊出来给她细细地讲了一通,听得玲儿睁大了眼。
后来娘儿两个又把这事儿当故事一般讲给苏若离听,倒是把苏若离给骇了一大跳,没想到那日的事情竟传得如此沸沸扬扬的,还把她传为京中巾帼了。
她其实只想做个普通平凡的女子,有一个简单幸福的家而已,可不想变成人人膜拜的巾帼。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她苏若离再能耐,也不过皇城里的一介小小医女,怎么会比得过那些王公贵族呢?
为了这件事,她连着躲在家里好几日,都没敢到三元堂去呢。
听说,闹市区每日都有好多人等在那儿,想一睹京中巾帼的风采。
苏若离深深懊恼起来,那日,不该听了那黑脸将军的话,去劝退百姓的。
如今可倒好,她成了京中名人了,还成了人人争相目睹的大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