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击鼓
王寡|妇即李大的姘头王春凤,随着人流入了城门,神神秘秘的左右张顾一阵,确定没人注意她,正想离开大部队,给自己的表哥四爷通风报信。
一直落后她后面几步的李菲儿看见自己娘想溜走,忙紧走两步,扯住她的衣服下摆。
王寡|妇不妨自己的衣服被人扯住,自己做贼心虚以为行踪败露了,脸色苍白的转过头来,待看清是自己的女儿,便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暗道:
“幸好虚惊一场!”
回过神来的王寡|妇,打量着正满脸倔强,目光毫无温度的同样双眼圆瞪自己的女儿,就一阵心烦意乱!
自打相公病重后,天真烂漫的女儿就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对自己的态度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其实她也知道女儿是厌恨自己和李大之间的不清不白。
但她只是个弱女子,相公抓药要钱,生活柴,米,油,盐,酱,醋,哪一样不要花钱,家里只有那几亩薄田,交了税,就只能勉强糊口。
以前相公身体好的时候,还可以在村里的私塾当教书先生,每个月补助家用,生活还过得去。
可他病倒后,教书工作没了,田里的活计又干不了,要命的是还得每天喝药吊命,这一折腾,家里的多年积蓄,一眨眼就花没了,自己又是个小脚,干不了农活的,她别无选择,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
正好这远方表哥找上自己,要她把李老太爷家的仆人李大掌握到手,以后只要自己把从李大那打听来的关于李老太爷家的消息转告给他,每月就会给自己五两银子,这无疑是‘正要瞌睡,别人就送了枕头来’,两厢一拍即合。
那帮壮汉在村子被打的时候,王寡|妇就知道事情不妙,想进城报信,可偏偏被自己的女儿多次有意无意的阻拦,现在去报信,只怕也是为时已晚,于事无补,但是‘收人钱财,**’,领了钱,事没办好,但态度要摆正啊!
想到这,王寡|妇双眉一挑,杏眼一瞪,双手插于腰间,霎那间由风韵尤存的美妇变身女夜叉,就想炮轰李菲儿。
李菲儿却半是训斥,半是提点的先一步道:“想要去通风报信,也不瞧瞧形势,现在满大街都是人,你以为别人看不见你鬼鬼祟祟的模样!”
说道这,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阵穿着妖艳的王寡|妇,咬牙切齿道:
“你可是在丈夫百日孝中的寡|妇,跟着大家出来凑热闹,原就很是惹眼,你没发现一路上都有人在暗中盯着你呢,趁早收了那份心思,若是犯了众怒,你嫌命长,我可还没活够呢!”
王寡|妇何时被人这样训斥过,何况是这个赔钱货,要不是自己撑着这个家,这小妮子能不能活到现在还两说呢?况且以后她嫁出去了,就是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己也指望不上她。
虽然心里也觉得她说得有理,可是终究咽不下这口气,抬手就想给李菲儿一巴掌。
李菲儿看她眼神闪烁,就知道她又想拿自己撒气,还没等她开始动作,就面无表情的越过她娘,跟着人流往前走。
王寡|妇被李菲儿的轻视气得一个倒仰,恨恨的在原地跺了几脚,又拿眼四处一喵,突然觉得周边的人,似乎个个都是女儿所说的,被人派来监视她的那个人。
王寡|妇终于害怕起来,想想村民围殴壮汉的场景,就脸色发白,双腿发软,她可是比谁都怕死。
这时的王寡|妇哪还记得什么表哥?什么四爷?!低着头就快步的顺着人流往前走。
还没走几步却一头撞进一个人的怀里,王寡|妇连忙起身,也不道歉,也不看撞倒的是何人,稳住身体后又继续往前走。
正从回春堂医馆出来的诸葛傲云,被撞得胸口一阵疼痛,在自己的小厮搀扶下才稳住了身体,一抬头却发现肇事者不见了,他摸了摸腰间,荷包还在,那就不是小偷。诸葛傲云倒不介意被撞了,只是嘀咕道:
“这人奇怪得很,撞了人,也不道个歉就走了。”
站在他旁边的上官靖却觉得,不单单这个人,今天这县城就很不寻常,看着明显比上午多的多的人流,一股股的往县衙方向赶,怕是有大事发生。扭过头来向谭宝玉道了一句:
“走,我们也一起到县衙看看。”
说话就快步的往前走。
诸葛傲云在后面一边跟着走,一边嚷嚷:
“你不是说要找那个赶马车的,丹凤眼的小子吗?”
上官靖头也不回的道:
“他既然没有来回春堂医馆,那就证明他已经出了城,想必是赶着回家,现在也追不上,以后再说!”
诸葛傲云是个爱看热闹的主,听到表哥这么说便也不再提,开始满心好奇县衙发生了什么趣事。
而匆匆赶来的四爷隐身在回春堂医馆对面的街道的拐角,看到诸葛傲云等人没有和李文遇上,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又重回原位。
随即两眼闪烁着恶狼般的幽光,整个人在这一刻,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魔性。